蕭慕棉正欲離開,沒想到見到了沈世遇,她頗為驚訝沈世遇為何會來湊這個熱鬧。
沈世遇在茫茫散去的人群中捕捉到了蕭慕棉的身影,清俊的臉上浮現一絲絲淺淺的笑意,他快步走到蕭慕棉身前:
“剛剛去燼陽樓找你,聽任掌事說你出去了,我想你定是好奇,來看這比武了,果然如此。”
蕭慕棉問道:“沈知州找我,可是有什麼要緊事?”
沈世遇說道:“剛剛收到消息,暗市的賭坊會在明日戌時開業,到時我們倆一起去暗市,定要将周勇抓獲。”
蕭慕棉點點頭,正要說什麼,沈世遇餘光掠向她身後,用眼神示意蕭慕棉先不要說,随即拉着蕭慕棉的手腕離開這人群之中。
蕭慕棉遠遠望去,原是錢老爺也看見沈世遇了,正朝沈世遇而來,沈世遇此刻大抵是不想與錢老爺虛與委蛇,才帶着蕭慕棉離開。
“那明日我來燼陽樓找你,我們一起去。”沈世遇簡言意駭的說完便準備離開。
蕭慕棉見他行色匆匆,好心說道:“我左右無事,明日還是我去府衙找你吧。你每日公務繁忙,這種傳遞消息的小事,就交給下面的人,也是一樣的。”
沈世遇愣了愣,仿佛夢呓一般喃喃道:“不一樣。”
蕭慕棉見他發呆,輕輕碰了他,他緩過神來,笑容重新出現在臉上:“好的,那我在府衙等候蕭姑娘。”
第二日一早,錢家就送來請帖,邀秦燼陽到錢家用午膳。錢家今日要招待自己的準女婿,天水宗的少宗主趙景年,
可錢家一商賈之家,與趙景年有什麼可聊的,未避免尴尬,便相邀秦燼陽作陪。
秦燼陽看着請帖,眉頭緊蹙,一言不發。
蕭慕棉見他這樣子,揶揄道:“怎麼,自己拒絕了錢二小姐,現在見錢二小姐尋得一門好親事,後悔了?”
秦燼陽放下請帖,懶洋洋地說道:
“你可知錢家每年都要給燼陽樓送一大筆銀子?錢家這些年生意做得大,商号遍布東西南北,甚至還遠去西域進貨,每年他可是要花一大筆銀子在燼陽樓這兒,保他的商隊萬無一失。”
蕭慕棉腦海中靈光乍現,怪不得這錢老爺如此希望能與秦燼陽結親,即使被秦燼陽拒絕,也要弄個比武招親,招上一個會武藝的女婿。
秦燼陽點點頭,接着說道:“雖然這些年我們與錢家合作親密無間,但錢老爺顯然還是希望有個自家人能坐鎮商隊。如今他們攀上了天水宗這門親事……”
秦燼陽話未說完,蕭慕棉調皮笑着,接過話頭:“他們定會把護送商隊之事交給天水宗了,而你,就要變成窮光蛋了”
秦燼陽看着蕭慕棉這幸災樂禍的表情,不免失笑,輕輕刮了下蕭慕棉的鼻尖:“那倒不至于,養你這個小徒弟還是綽綽有餘的。”
臨近晌午,秦燼陽換上他的墨綠羅衣,頭戴白玉發冠,來到書房卻見蕭慕棉并未梳妝,還抱着燼陽劍譜,手指在空氣中比劃着。
蕭慕棉擡頭看着秦燼陽這俊美絕倫的氣質,突然問道:“你與那趙景年有仇?”
秦燼陽突然被問懵了,呆呆搖頭:“沒有啊。”
“那你是想讓錢二小姐追悔莫及、痛哭流涕?”蕭慕棉看着秦燼陽一臉茫然的表情,說道:“不然你為何要穿得跟個孔雀似的?”
秦燼陽嘁了一聲:“我到萬湖山莊拜訪那次,穿得可比今日隆重多了。可惜那時候蕭姑娘隻想着找我算賬,怕是并未注意到我的着裝吧。”
蕭慕棉撐起下颌,認真思索了一番,重重點頭道:“确實沒注意,完全沒有任何印象了。”
“那你呢?就打算這麼去錢家用膳?”
秦燼陽看着蕭慕棉随意紮起的烏黑長發,幾縷發絲垂落臉頰随風輕輕搖曳,一襲煙羅軟紗輕輕搭在書案上,這樣在宅中看着甚美,可是出去就不太合适了。
蕭慕棉如是被雷擊一般,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我也要去嗎?”
秦燼陽眉頭一挑,那表情明晃晃的在說,你覺得呢?
蕭慕棉突然間變得手足無措,支支吾吾的表示自己不想去,
秦燼陽危險的眯起眼睛,目光如尖刀一般看向蕭慕棉:“莫不是你與趙景年有仇?”
“沒有!絕對沒有!”蕭慕棉立刻澄清道。
“那你趕緊去梳妝打扮,我在這兒等你。”秦燼陽将蕭慕棉推入她的卧房,若有所思的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