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三四年前,暗市中卻出現了一些有規模的勢力,開始在暗市中開設賭場、倒賣禁物。兩年前,前任知州曾下令揪出暗市背後的勢力,可派出去的探子不是死了,就是杳無音信失蹤了。”
“倒賣禁物?”蕭慕棉秀眉緊蹙,決定晚上再去暗市一探。
夜幕低垂,蕭慕棉同沈世遇一起再次來到暗市,因蕭慕棉上次在暗市賭坊打了一架,為謹慎起見,這次兩人均戴上了面具。
所幸暗市中不能露出真容的人太多,他們倆看起來倒也入鄉随俗。
這暗市四周殘垣斷壁,陰森破敗。蕭慕棉小心翼翼的穿行在狹窄的街道内,空氣中彌漫着一股腐臭的氣息,污水橫流,鼠蟻橫行。
路邊小攤昏黃的燈籠在風中搖曳,光影斑駁,映照着一張張或猙獰或狡黠的面孔。
一陣甜香混在腐臭的空氣中,吸引了蕭慕棉的注意,她朝甜香味道來處望去,在昏黃的燭光下,緩緩走來一個老婆婆。
她身形佝偻,臉上的皺紋如同幹裂的樹皮,稀疏的白發雜亂地披散着。那老婆婆察覺到有人在看着她,擡起頭看向蕭慕棉,露出一雙渾濁不堪的眼睛。
她走到蕭慕棉跟前,幹癟的嘴唇一張一合,發出嘶啞的聲音:“姑娘鼻子好靈,這是上等的術玉,要不要來點?”
一雙幹枯如柴的手将一個小竹簍伸到蕭慕棉眼前,蕭慕棉猶豫了一下,拈起簍中青綠色的茶葉在鼻下嗅了嗅,這味道,果真如那日在錢家嘗到的術玉一模一樣。
蕭慕棉問道:“你這術玉從何而來,怎麼賣?”
那老婆婆咧嘴一笑,臉上的皺紋擠作一團,露出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表情:
“小姑娘,暗市裡的東西,可從不問從何而來,隻要是真東西就行。我這術玉比鬼寶閣的都好,二兩銀子換一兩術玉,如何?”
蕭慕棉輕拈着茶葉笑道:“這貢茶可都沒這麼貴。”
“這貢茶也不如術玉,喝了讓人高興。”
蕭慕棉拿出兩錠銀子放在老婆婆幹枯的手上:“這術玉,我全要了,多出的銀子你收着。若我還想要更多,當去哪兒買?”
那老婆婆喜出望外,松弛的皮膚本耷拉着,現下随着笑容一上一下的晃動着:“今日鬼寶閣開門迎客,那裡的術玉要多少有多少。”
“鬼寶閣?”蕭慕棉疑惑看向沈世遇。
沈世遇點點頭:“我知道在哪兒,跟我來。”
“這鬼寶閣和賭坊是暗市最大的兩股勢力,鬼寶閣裡出售的全是朝廷明令禁止的東西,和一些來路不明的東西。但進入鬼寶閣是需要通行牌的,這通行牌我還從未弄到過。”路上沈世遇簡單說道。
兩人穿越陰森的地下城池,來到兩扇青銅門前,門上雕刻着古老而繁複的圖案,沈世遇重重扣下青銅門把手,兩名頭戴獠牙面具的人走了出來。
“通行牌。”其中一個頭戴獠牙面具的人冷冰冰說道。
蕭慕棉将手伸向腰間,沈世遇以為蕭慕棉又準備打進去,擔憂的看了眼這兩名獠牙面具。
可蕭慕棉卻是從腰上取下一個荷包交給他們,說道:
“我是外鄉人,确實沒有鬼寶閣的通行牌,但金子我是帶夠了的,聽聞今日鬼寶閣有術玉賣,我們隻買術玉,不看其他的,還望二位放我們進去。”
那兩人對視一眼,其中一人退回青銅門去,不一會兒,便回來了,打開青銅門,放二人進去了。
踏入青銅門,映入眼簾的是一條寬闊的廊道,地面由晶瑩剔透的玉石鋪就,溫潤的光澤在四周夜明珠的映照下,如夢如幻。
擡頭望去,天花闆上繪制着精美的壁畫,仙女翩翩起舞,神獸奔騰呼嘯,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破壁而出。
“這是前朝的畫作。”沈世遇輕輕在蕭慕棉耳邊說道。
廊道的盡頭,是一間巨大的石室,石室之内矗立着一根根高大的石柱,石柱上雕刻着麒麟、窮奇等神獸,神獸眼上均鑲嵌着璀璨的寶石。
蕭慕棉環視四周,将這石室的構造盡入眼底,冷峻道:“這裡是墓室,不知是前朝哪位貴人,竟如此奢華。”
石室中間有一個巨大的石台,蕭慕棉推測應是以前放棺椁的地方,如今上面擺着一張金絲楠木的桌子。以石台為中心,橫平豎直的布置着鋪子,攤位前人頭攢動,竟是要與永州集市一般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