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燼陽壓低聲音說道。
蕭慕棉有些詫異,吳長老是在寒煙谷遇害,與後山有何關系?
她一直以為,後山不過是李長老為掩蓋寒煙谷随意指出的地方,可今日不讓他們去後山搜查,此刻又派弟子去後山不知幹什麼,難道這後山真藏有什麼玄機?
蕭慕棉看了秦燼陽一眼,話剛在嘴邊,秦燼陽便已心領神會的點點頭:“走吧。”
未避免打草驚蛇,二人悄無聲息的繞着天水宗外圍前行,自屋頂飛躍而過,來到後山林中。
現下天色已暗,林中更是光線微弱,二人駐足仔細聆聽林中的動靜,秦燼陽指了指前方,從那裡隐隐約約傳來竊竊私語之聲。
二人屏氣凝神,不聲不響的朝那些天水宗弟子靠近,隻見有四個天水宗弟子在林間忙碌,一股血腥味随着林間的寒風飄來。
“陳二,趕緊把藥給我。”其中一名弟子粗聲粗氣的說道,“李長老說,隻需将這藥倒進雞血裡,這雞血看起來就跟人血一模一樣了。”
“餘大哥,你說這能成嗎?那可是萬湖山莊的莊主,這麼點小伎倆騙得到他嗎?”另一名弟子遞上一個小瓷瓶,擔憂的說道。
“你管那麼多幹什麼,按李長老吩咐的做就行了。隻要能讓蕭莊主相信是吳長老是與辰星教勾結,咎由自取,上頭的人自有辦法讓他們趕緊回萬湖山莊去,免得他們一直待在天水宗多管閑事。”
說話聲暫歇,那幾位弟子又開始各忙各的了,蕭慕棉悄悄挪動了一下,讓自己看得更清楚些。她朝秦燼陽看去,用口型說道:“寒煙谷的那幾人。”
秦燼陽會意的點點頭,眼前的這幾個天水宗弟子,正是前日在寒煙谷的那幾位。但是昨日搜查天水宗時,這幾人并未出現,看來這幾位弟子是李長老藏在暗處的親信。
蕭慕棉和秦燼陽一直守在旁邊,暗中觀察着這幾人忙忙碌碌。
終于等到他們忙完離開,二人才從叢林中出來,蕭慕棉點燃一個火折子,靠近去看這些人搗鼓了些什麼。
地上被鋪上了噴射狀的雞血,其分布十分講究,與人口中噴血而出的模樣相當接近,足以騙倒普通人。
可能是因為混入了特制的藥物,此刻這雞血一點腥味也無,看起來也與幹涸的人血無異。
他倆在林中搜尋,在樹枝上發現一絲被挂破的衣料,蕭慕棉将衣料拿近火折子仔細觀察了一番,此乃艾德萊斯綢,是産自西域的一種名貴布料,揚州城内便有一家店鋪售賣此種布料,價格不菲。
蕭慕棉将衣料又挂回了原處,這幾人莫不是想造成有西域人來過後山的假象?
秦燼陽在草叢裡發現一個揉皺的紙團,上面寫着“臘月初十午時,後山”,還留有辰星教的标記。
蕭慕棉越搜越無語,原來這後山是毫無玄機,李長老想憑空造一個案發現場出來。
回到西側院,蕭慕棉将今夜在後山所見告知了爹爹,雖然蕭長東有些不滿她又擅自行動,但聽到秦燼陽與她同行,也稍微放心一些。
這下惹得蕭慕棉不開心了,臉蛋鼓鼓的,嘟起小嘴:“爹爹是覺得我不如秦燼陽嗎?”
“胡說,爹爹哪兒有這樣覺得。”
蕭長東趕緊解釋,“隻是此事幕後黑手不明,可能牽扯到天水宗内的高手,多一個人與你同行,也多一份助力。若是此次帶了蘇木和青琅前來,你們三人一起,那爹爹是一萬個放心。”
聞言,蕭慕棉方才綻開笑顔,語氣有些不屑道:
“這李長老也不知怎麼想的,以為這些小伎倆便能騙到爹爹嗎?也太小看爹爹了。”
“其實不然,他知道他騙不到我,也不需要騙到我。”蕭長東犀利指出,
“他隻需要有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便能正大光明的趕我們走。吳長老咎由自取,此乃天水宗内務,我們便再不好插手。”
蕭慕棉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直歎這李長老也太陰險了。
“那爹爹接下來準備怎麼辦?”
“明天這場戲定是要陪他們演的。”蕭長東端起瓷杯抿了口茶,沉穩道,
“但我哪兒是這麼好糊弄的。我已寫信給杜衡,讓他帶人前來支援。若天水宗内真有人殘害同僚,甚至勾結辰星教,不将此事捅得江湖上人盡皆知,已是我給他們天水宗最大的面子了。”
蕭慕棉又拿出那張寫着“寒煙谷”的紙條:
“我總覺得這寒煙谷内一定藏着什麼秘密,否則一向深居簡出的吳長老也不會前去寒煙谷。爹爹,趁明日你們都要去後山之際,我和秦燼陽再去寒煙谷一探。”
蕭長東有些猶豫,但轉念一想,或許悄悄前去寒煙谷,更能出其不意取得線索,便也沒再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