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景年聞言,手中的劍化作一道寒光,如鬼魅般直刺秦燼陽要害。蕭慕棉擋在秦燼陽身側,揮劍抵擋,一時間劍與劍相交,迸發出耀眼的寒光。
刹那間趙景年眼神變得陰鸷,嘴唇緊緊的抿成了一條線。蕭慕棉劍法靈動,招式變幻莫測,讓趙景年應接不暇。
四人你來我往,劍影交錯,掌風呼嘯。周圍的塵土被揚起,形成一片迷蒙的景象,暗河的水面也因戰鬥而泛起層層漣漪。
趙景年再一次被蕭慕棉擊退,身體狠狠撞上背後的石壁,嘔出一口鮮血。
此時秦燼陽與趙斯南已過百招,勝負未分,蕭慕棉身形一閃加入戰鬥,兩人劍光交織,共同擊向趙斯南,一時占據上風。
忽的,一聲瓷器破裂的聲音響起,蕭慕棉頓時感到頭暈目眩,她強忍着身體的不适,保持着手中的招式。可這暈眩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劍招也随之淩亂起來。
她側頭看去,秦燼陽顯然也受到了影響,身體有些搖晃。她的目光越過秦燼陽,隻見趙景年靠在石壁上,右手持劍,他的腳邊是破碎的瓷瓶。
趙斯南見狀,趁機加大攻勢,掌風如排山倒海般襲來,蕭慕棉與秦燼陽雖拼死抵抗,但體力與意識逐漸不支,終于蕭慕棉支撐不住這迷藥的威力,跪倒在地。
趙斯南一個箭步沖過來,右手扼住蕭慕棉的脖子,将她的身體提了起來,大笑道:
“景年,好樣的!不愧是我的兒子!”
趙景年臉上卻露出慌亂的神情,跪到趙斯南面前,語氣中竟有一絲乞求:
“爹,求求你,不要殺蕭慕棉。蕭慕棉是蕭莊主的獨女,殺了她,萬湖山莊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隻要秦燼陽死了,僅憑蕭慕棉的一面之詞,我們不會有事的。”
趙斯南不屑的冷哼一聲,厲聲道:
“你就這麼點出息,你可别忘了,她為了退婚連我天水宗的祠堂都砸了!當初你若是能拿下蕭慕棉,我們與萬湖山莊結了親,又豈會受到辰星教的挾制!”
蕭慕棉掙紮的力氣越來越弱,雙腿已漸漸不再動彈,趙景年跪步前行,拉着趙斯南的衣角,帶着哭腔乞求道:
“爹,求求你,不要殺蕭慕棉,求求你。”
趙斯南陰狠一笑,看向跪在地上的趙景年,緩緩道:“不如我将她變成個傻子,然後藏在你院子裡,如何?”
趙景年面上露出驚恐的表情,身體向後一倒,跌坐在地上:“這……這……爹……你……”
“你不就是喜歡她漂亮嗎?就算她變成個傻子,也一樣漂亮,還聽話,不比她現在可人多了,哈哈哈。”
趙斯南陰鸷的笑聲回蕩在洞窟之中,甚是駭人。
突然,一陣掌風襲來,笑聲戛然而止,趙斯南胸前中掌,後退幾步,手上的力道不由自主的松懈。
秦燼陽用盡最後的力氣揮出一掌,從趙斯南手中搶過蕭慕棉,他用最後的意志力穩住身體,右手摟住蕭慕棉的身體,左手從角落裡拉起那西域女子,躍入身後的暗河之中。
随着一聲“撲通”的落水聲,湍急的河水瞬間将他們卷走,他們順着水流漂入山體之中,不見了蹤影。
趙景年望着空蕩蕩的河岸,一時手足無措,他看向趙斯南,後者卻是一臉陰狠:
“開鑿這通道和洞窟時,便有不少人掉進這暗河,沒一個活着出來的,他們倆已是窮途末路了。”
趙斯南語氣狠毒,轉身踢了一腳躺在地上的王前忠,不屑道:“沒用的廢物。”
此時幾位天水宗弟子押着那兩個西域人走了進來,他們倆在戰鬥開始時便趁亂跑向了通道,在寒煙谷中被趕來的天水宗弟子抓住。
趙斯南斜眼瞟了那兩人一眼:“辰星教的左使都死了,還留着這兩人幹什麼?” 言畢,他便進入通道内,大步離開。
趙景年呆呆的看着流淌的暗河河面,雙手無力的垂在身側,一動也不動,身後傳來兩聲慘叫,也未讓他的眼神有分毫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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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棉心正在屋裡繡荷包,蕭長東是正月初的生辰,年年李棉心都會送他一個繡着年紀的荷包,如今蕭長東那兒已攢下21個了。
今年臘月出了遠門,等回到萬湖山莊已不知是何時,現下得空了,便先繡着,可不能誤了生辰。
寒風穿堂而過,李棉心放下針線,擡頭看了眼外面,天空灰蒙蒙的,這荊川的冬日竟比揚州還要冷上幾分。
她關上門窗,思量着,這幾日長東和棉兒總不在院中,也不知這吳長老之死何時才能真相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