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索着對策,耳畔傳來嗖地一聲,她慌張側身躲過,那東西在眼前劃出一道弧線,落入蒼翠之中。
“公平競争而已。”
身後放暗箭之人露出一個并不愧疚的笑。
“有來有回,才叫公平。”
她冷冷一笑,擡手放出袖箭,那人始料未及,發出一聲慘叫倉皇落地。
“小小年紀,下手這麼重?”
一道儒雅低沉的聲音猝不及防落入她耳畔。
“師硯!”
她心頭震動,驚慌回頭,口不擇言。
“師硯?我不是媽寶嗎?”
那人腳步未停,轉眼已來到她身邊,面帶調笑。
“抱,抱歉,認錯人了。”
她看着面前之人正是剛才一身皂角味的男子,有些尴尬,原來人家都聽得清清楚楚。
不過他的臉上,沒有那道疤痕,他不是。
她短暫地緻歉後便朝着山頂進發,并未顧及此人。
“看來我與姑娘的舊交有相似之處。”那人窮追不舍。
“再說話當心吃風回去竄稀。”
她并不想搭理此人,冷着臉答了一句便加緊了腳步将他甩在後頭。
眼見着将至山頂,前頭還有兩人的身影,她有些急了。
“姑娘,我有一計,可否合作?”
他不死心的在後頭高喊着,呼嘯的風聲把他的聲音吹散吹淡。
“用不着。”
話音剛落,她看見最上頭并非喬木,而是一片竹林,心裡頭有了主意,轉過頭來。
“等等!我反悔了。”
“反悔有效。”
“手給我,你太慢了。”
她不喜歡弱雞,這若不是天冷四肢僵硬,還穿了披風,風阻大,她早就上下兩趟帶拐彎了。
她放慢了速度,扯上那人的手腕,足下便是開啟了全速。
“抓緊了,姐帶飛。”
她一眼便挑了一株最粗壯直立的竹子,立在一片翠綠梢頭,借着二人的體重将主枝壓彎,她解開披風,在将要落地的瞬間,将披風繞過另一株粗壯的碧竹,二人迅速拉緊了披風的兩端。
“放!”
瞬間的松脫,産生巨大的反作用力,二人被彈射了出去,梁驚雪當即松開握緊對方手腕的五指。
“合作結束。”
梁驚雪很快便調整好方向和落地的姿勢,遠遠甩過剛才還在前頭的兩人。
“壞了,這正殿在哪……”
她看着眼前逐漸接近的目的地,卻不知終點在何處。
“繼續合作?”那人緊跟她身後,笑着高聲追問道。
“有效。”
“替我放倒身後那個!”
她看了一眼,那人腳步極快,如踏風而來,幾乎快要追上媽寶了。
她思慮片刻,放出一道袖箭釘在那人身前。那人躲閃不及,失了重心,摔倒在地。
“準頭不夠啊。”
“我隻是要赢而已,拼準頭做什麼。”
“正殿在這邊,快。”
……
她得償所願,拿到了第三炷香。媽寶拿到了第二炷香。
當她看見早已預定好,打着哈欠,伸着懶腰,由絕雲弟子引領着,姗姗來遲的第一炷香獲得者時,眼睛都要瞪了出來。
“怎麼哪裡都有你?”
“不可以嗎?”
“你哪來的錢?你貪污了?”
“偏見!你這叫偏見!”那人氣得跳腳。
“看起來,二位認識。”
那人見這兩人一見面就掐了起來,便主動站在中間,試圖打起圓場,至少看似如此。
“你不是說不玩替身這套嗎?”
聽見那人的聲音,李焉識怔愣了一瞬,心頭産生了莫名的疑惑和恐慌。
“都什麼跟什麼?”
梁驚雪擰起眉頭,看着李焉識,詫異了一瞬才恍然大悟他的所指。
“我跟你說,你學的不像,你臉上還缺點兒東西,要不要我給你加上啊。”
李焉識撸起袖子就要上手開揍,對于這個不速之客的到來,他萬分警惕。這世上哪來這麼巧的事?
“李焉識你鬧夠了沒有!我不想知道你今天為什麼在這,你若還記得你我的約定,就别在這鬧事。”
她精疲力竭,今日隻想順順利利見到龍掌門,沒空看他一個堂堂将軍像個八歲小孩一樣掐架。
“你審美有問題現在。”他心知自己的不體面,不敢發作,隻嘟囔了一句。
“李兄看來誤會了。我與這位姑娘才認識半個時辰不到,連名字都還未問及,不過是攜手共進的關系。”那人向他拱手含笑。
“攜手共進?你同他,認識半個時辰就牽手了?”
李焉識原本已經悻悻閉嘴,此時被他冷不丁一句話激得又是上了頭。
梁驚雪不想再說話,她已經耗費太多體力,沒工夫同他在這鬥嘴或是辯解。
“你披風怎麼沒穿?”
他解下自己的,想替她系上,卻又怕她厭惡自己的接近,隻好遞到她面前。
“不必,我跑熱了。”
她推開了他的好意。
“山上風大,你出了汗,不保暖一會兒便要着涼。”他并沒有因為她的推辭而收回伸出的手。
“方才姑娘在竹林間才脫下的披風……”
“你是綠茶吧?”
梁驚雪原本蹲在地上喘着氣兒,此刻沒好氣地擡起頭問道。
這個人句句都暗暗挑撥,戳中李焉識的肺管子,李焉識在邊上哇啦哇啦地吵吵着,讓她心煩意亂,很是火大。
聽見她這句話,李焉識心裡暗暗得意了起來。看吧,還是很在乎我感受的。
“在下正是姓呂,單名一個茶字。”那人拱手行禮。
“果然人如其名。”李焉識在心裡頭冷哼了一聲。
“各位,上香的吉時已到。”
一名絕雲派弟子上前來,恭敬地行禮,領着幾人取香,踏入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