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處尋摸着她散落的衣裳:“來,多少穿點兒啊。胳膊,胳膊給我。”
“你别動我了,我沒勁兒了!”
她極不耐煩,閉着眼睛,擡手便是一掌,攜着呼呼掌風,半分輕重也沒有。
“你是螳螂啊!”
他彎腰堪堪躲過,驚出一身冷汗來。
咚咚,門被敲響。
“将軍,猛火新炒了三個小菜,您先對付着行不?”
這咚咚兩聲,驚得李焉識登時松了手,将被褥蓋好捂住她罵罵咧咧的嘴。
她雖半睡半醒,勁兒卻大,帶着怒氣,徑直便扯開他的手:
“李焉識,不要了都說不要了!”
外頭隻慌張落下一句“将軍,六兒叫我,我,我放門口了。”便忙不疊離去了。
李焉識以頭哐哐捶床:“明兒個就去置辦宅院!”
待腳步聲走遠,他悄悄拉開一道門縫,确認四周無人,才将飯菜取回。
“阿驚,起……你什麼時候到我後頭來的!”
“在我聞着味兒的時候。”她打了個哈欠,已然穿戴齊整,正系着腰帶。
他輕松一笑,放下飯菜:“給你打了水,還是熱的,先洗漱洗漱。”
……
他望着她吃得起勁兒,撐着臉笑盈盈問道:“阿驚,我這碗沒動,也給你?”
她頭也不擡,擺擺手:“不用,你這碗給我,我也夠不上半飽。”
他依舊一臉沉浸:“看來是餓壞了。”
她咽下一口:“不是,我胃口大,一頓能整五碗。以前和你一塊兒吃飯,為了形象收着的。”
他想了想,以前在白水,在清微山莊,也沒瞧見她吃這樣多啊。定然是在吹。
“阿驚,你還記得,昨晚,你喚我什麼嗎?”他雙手捧着臉,滿足而期冀地望着她。
她目光凝滞一瞬,接着專心緻志扒飯:“好像,還挺多……你指的是什麼時候?”
“我在你後頭那一回。”
“噗……大白天的你有病啊。”
她嗆了一口,放下筷子就罵。
他雙手撐着臉,耷拉着眉眼,倒很是委屈:“那要怎麼描述,總不能放個水漏在邊上,還挨個記下吧。”
“你好變态啊。”她一手撐着腦袋,一手夾菜。
他扭捏道:“诶呀,你想想嘛,就是,從來沒叫過的那個。”
她無暇搭理:“沒印象,你這碗真不吃了嗎?不吃我代勞了。”
推給她,又添了一杯茶。
他試探性地提醒:“四個字的。”
她眨巴眨巴眼睛,蹙起眉來,依舊往嘴裡送飯:“四個字?王八犢子?”
他羞澀地道:“你喚我,阿焉哥哥。”
“嘔!”
她瞪大了眼睛:“這不是我!你别誣陷我!”
聽見這四個字,她如臨大敵,尴尬到恨不能毒啞他的嗓子。
他松了托着臉的手,詫異又埋怨地道:“怎麼這個反應?我很喜歡啊。你叫阿驚,我叫阿焉,很登對啊!”
她咽下一口茶,順了順胸口:“阿焉我還能忍,阿焉哥哥是什麼鬼啊!”
他不解:“你自己叫的,你問我?”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悻悻地道:“有這麼難以接受嗎?我還想你以後都這樣叫我呢。”
“滾哪,換位思考,你以後天天叫我阿驚妹妹,不行我說出來都覺着惡心。我剛吃的就要吐了。”
他眯着眼睛觑她,憤憤地道:“成。今晚誰再叫誰是狗!”
“今晚你滾回你自己房間去。”
他又觍着臉湊近:“先從阿焉開始好不好?”
她一拍桌子,震得筷子碗盤一抖:“不好!你再多說一個字我把全吃完你信嗎?”
“你這也确實沒給我留啊。”
又複撇着嘴,很是委屈:“那你也不要天天李焉識李焉識的好不好,說得好像咱倆像陌生人一樣。”
她一門心思全在吃上,随口應着:“可以,以後叫你李賊。”
身側之人哼了一聲,小聲叨叨:“還不如叫李焉識。”
替她擦了擦嘴:“吃飽了嗎?”
“三成,走,姐帶你出去覓食去。”
“好,阿驚妹妹。”
“滾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