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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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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若和明珠的父子關系,恢複如常。

明府上下的氛圍,也和諧如常。

明珠找了袖雲來問:“本官送給容若的小金魚,他可還喜歡?”

袖雲道:“是,公子雖未問小金魚的來源,但是每回到窗子邊去觀賞時,心情都很好。”

“即便是容若問起,你也不必說是本官送的。”

“想來公子也是知道老爺的用意的。”

“如何見得?”

“公子心思細膩、父子心意相通罷了。”

“那就好。明日夫人要去寺廟為容若祈福和祈考運,袖雲你也跟着夫人一并去。”

“是,袖雲也一并為公子、為老爺、為納蘭家祈平安、祈福氣。”

*

納蘭參加順天府鄉試的前三天,進宮去見了康熙皇帝。

玄烨叫顧總管去拿了一盤“定勝糕”過來,君臣同吃。

“朕的心意如何?”

“皇上是指糕點還是對臣的态度?”

“朕不是明擺希望你高中,然後通過會試和殿試,繼續留在朕身邊嗎?”

納蘭敏銳地捕捉到了玄烨的态度。

玄烨的意思:

是不太願意對他放手、讓他去别的位置做官。

甚至,還帶着那麼一絲想要主宰他的一生的高傲。

這讓納蘭心裡生出了抵觸感,自己勤學苦練、文武雙全至今,為的就是憑才學可以入翰林、憑謀略可以征沙場,在朝堂内外都有用武之地,不必隻拘束于當個“無事避風沙”的陪臣。

但是接下來的考試的最終結果,還是由皇上定奪。

即便是自己此刻就将理想和抱負慷慨說出,也不見得就能得償所願,何必不識趣地去試探和檢證皇上的心思,枉然緊張了君臣關系?

“皇上覺得臣哪裡好?”納蘭吃着糕點問玄烨,“是臣真的好,還是皇上在潛意識、下意識裡面認定了臣好?”

“反過來,你又覺得朕哪裡好?”玄烨一把握住納蘭拿着糕點的手,“敢以‘大清第一陪臣’自稱。”

“那是因為臣自小跟皇上一起長大,除了皇上基本上沒有别的同齡朋友,所以下決心輔佐一代明君。君明自然臣賢,臣才有底氣這麼說。”

玄烨笑了幾聲,“你活在世上十八年,就光學會寫詞和忠君了嗎?”

納蘭想了想,直言不諱道:“還學會了……不想當個奴才。”

“除了九五至尊,在我大清人人都是奴才!”玄烨一點不對納蘭客氣,“别說在朕面前,任何身份比你高的人面前,你都是個奴才!”

“身份歸身份,心氣歸心氣。”納蘭有自己的判斷标準,“臣不想屈服的時候就是不想,包括在皇上面前也一樣。”

“你說你要一身傲骨做什麼?”玄烨看着桌面上的煮茶小炭爐,“像曹寅那般,該清醒的時候清醒,該取悅的時候取悅,該服軟的時候服軟,如此侍奉在君側不好嗎?”

“人,都是獨一無二的。”納蘭認真道,“一個人有心氣,不等于跋扈和嚣張。”

“多爾衮的功績夠大吧?可是他在朕的皇阿瑪面前,也是自稱奴才!朕對自己的皇阿瑪沒有什麼好感,因為他專寵董鄂妃冷落皇額娘,但是即便是像他那樣的皇帝,也能叫開國功臣低頭和認了奴才的身份,這就是皇權的至高無上和臣下的無能為力。”

“皇上拿臣跟臣的祖王父多爾衮比嗎?臣不敢領罪、也不敢當。”

“朕沒有含沙射影要治你的罪,隻是有時候,希望你……”玄烨忽然停住了,“算了,朕不說這些了。”

“納蘭,秋考,朕知道你準備好了。這樣的小考對你而言根本不在話下,即便這一屆是滿、蒙、漢三籍考生并錄的第一屆,朕也相信你這個‘第一才子’的美譽不是個虛名。”

“皇上怎麼不帶上前綴?”納蘭故意問,“臣是‘天下第一才子’,還是‘滿清第一才子’?”

“朕不說,等你用成績來證明。”

“臣謝皇上認可臣的才華。”

“你常喝溫茶,朕看這水在小炭爐上溫的差不多了。”

玄烨親自提壺注水,按照一道一道茶序下來,為自己的陪臣泡了一壺茶。

“納蘭你愛喝碧螺春,朕欽點的禦用茶飲也是這一款。源自江南的茶要是去江南喝才好,以後朕要帶着你去南巡,你我君臣一同在青山雅湖之側共聞茶香、共做陸羽之客。”

“臣比皇上有空,考後得閑的時間裡,真想遊曆山川各處。隻可惜還有許多事情要做,終究是離不開渌水亭。”

“你的空閑時間要朕撥給嗎?”

玄烨一向不在納蘭本人面前用“恩賜”或是“賞給”的字眼,算是對他的珍惜,因為君王是不對臣子講究“尊重”的。

“隻怕以後皇上一下子北上、一下子南下,問鼎中原的興緻大發,處處要求臣跟着,會覺得膩。”

“你不嫌累,朕就不覺膩。”

“那……臣真把皇上這句話當真了。”

“朕對你說的,本來就是句句真話。”

納蘭帶着一份好心情走出了養心殿。

想來這次的秋考一定會順順利利的:

吃了皇上特制特賜的“定勝糕”,賞了阿瑪明珠贈予的數條“躍龍門”小金魚,身上帶着沈宛給的“學業有成”平安符【注1】……多好呀!

君王、至親、真愛,最珍貴的東西都在我手裡了。

帶着這三份祝福奔赴考場,我是當日最受加持的考生也未可知。

所以,前路一片光明,隻待:

無事此年赴秋闱,

青鳥銜取佳音來。

*

索府。

索額圖和夫人佟佳氏一并去了書房,原來是以為兒子有心向學,在裡面好好讀書,為秋考做最後的沖刺,哪裡想到,推開門後的一幕:

竟然是格爾芬躺在長榻上,腦袋枕着雙手仰躺,睜着眼睛在做“白日夢”的光景。

不等索額圖開口,佟佳氏就先問了一句:“兒啊,你這是在做什麼?”

格爾芬神往之态未消,隻悠然道:“額娘,兒在醞釀三日後考試要寫的文章,順帶與自己背下過的好文好句夢境相會。”

索額圖一把将兒子從躺姿模樣拽了起來,冷諷道:

“你要是能憑這些沒用的胡思亂想押對題,那真是我赫舍裡氏的祖宗們在天上保佑!到時候阿瑪連着你一同,給你爺爺索尼磕三個響頭。”

“兒沒有納蘭兄的踏實學問,隻能用巧。”格爾芬莫名自信,“誰能說這就算不得是有所準備?兒準備的文章能切題自然是最好,要是風馬牛不相及,兒當場另行發揮就是;兒背下的東西能被選作題目自然是運氣,要是沒有一句話被抽中考題,那也不影響心态。”

“老爺,妾身有句話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講,當着本官跟你兒子的面講出來。”

“明珠的長子納蘭容若有編解《古抄本十二卷》的本事,還參加什麼秋考?考或者不考,他都是默認的狀元不是嗎?”

索額圖哈哈大笑。

“夫人有所不知,照本官看,納蘭容若有當狀元之才,卻沒有當狀元之命。皇上越是愛惜他、器重他、不離他,就越能叫本官有先見之明:殿試的結果前三名絕對沒有他的份!”

“阿瑪,您這話是什麼意思?”格爾芬不解,“皇上為什麼要打壓納蘭?”

“明珠大權在握,皇上怎麼可能容得下明珠那個——與父實力相當的長公子?”索額圖意味深長地一笑,“皇上不計手段要把長公子留在身邊,就是為了一點一點地消殆他。”

“兒不懂阿瑪說的話。”格爾芬變得認真起來,“阿瑪的意思,難道是說納蘭信皇上信錯了嗎?”

“這個世界上,最不可信的就是君心和君言。”索額圖在格爾芬身邊坐下,“一個陪臣,日積月累地被皇帝抽去靈魂、主宰命運,是最可怕的。”

格爾芬坐的筆直,一針見血地問:“連阿瑪您都看清了這一點,明珠又怎麼會不知道?他真願意讓容若一輩子就這麼被皇上毀了嗎?”

“明珠應是覺得長公子能熬得過去,本官卻不覺得。”索額圖搖了搖頭,“哀莫大于心死,長公子還沒有走到這一步,等他真的意識到康熙皇帝是個僞善、自私、專橫之人時,大抵會選擇自我——”

“阿瑪别說了。”格爾芬打斷,“兒不想聽。”

“了斷!!”

索額圖不顧兒子的阻攔,仍舊當着兒子的面把話說透:

“長公子自找的,就怨不得皇上。世上本來隻存在三種是非判斷标準:對理、錯理和天理(即皇上之理),沒給長公子自己的‘心安之理’一席之地。”

索額圖和佟佳氏走後,格爾芬第一次産生了“毛骨悚然”之感。

格爾芬向來對政治不感興趣,自然也對康熙皇帝這個人沒有過任何深究,可是阿瑪索額圖不一樣啊!阿瑪作為朝堂上能夠跟明珠相制衡的手腕之臣,定是能将康熙皇帝看的七八分透徹,所以阿瑪方才說的話,七八分可信。

——納蘭兄的修養太好了!

這是在國子監共同進學期間,格爾芬對容若的評價。

如果自己參加秋考,僅僅是當成一場“成敗無别”的挑戰,那麼納蘭兄似乎是走在一條“必将成功”的道路上,關鍵是,才高如納蘭兄,在衆同窗面前從來都是謙遜有禮,不曾驕傲過。來日納蘭兄名成以德,必将是個好官!

納蘭兄那麼好,處事待人有自己的一套準則,本着一顆真心,可以說是對得住任何人。

皇上真的忍心漸行漸深地去“消殆”自己的陪臣嗎?

納蘭兄說過,理想是:文武兩道皆圓滿,報效國家。

憑借他的能力,隻要有功名作為基盤,何愁不能成為國之棟梁?為什麼要受制于皇上?

若是真應了阿瑪索額圖之說,那麼格爾芬認為是上天對容若的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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