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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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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才下馬車,就看一位道士站在明府門口,衣袂飄飄,清風朗月。

那道人向明珠行禮道:“本道施道淵,參見明珠人。”

明珠雙眉一皺,“你可知道皇上恨不得殺了你,要不是本官力谏,你的腦袋早就搬家了!”

施道淵捋須而笑,“本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更是能夠算盡一切玄機,故而明白自己性命幾何,康熙皇帝殺不了本道。”

明珠放平态度:“你來找本官何事?”

施道淵禮貌道:“公子魂回天宮神遊了一回,本道前來喚醒公子記得人間未了事。”

明珠拉那道人到一邊,小聲詢問:“道人你在‘濟國寺’究竟跟犬子說過什麼了?為何犬子見了你之後就大病昏阙至今?”

施道淵笃然道:“明珠大人有幸,得一佳公子,勝過世間多少為父之人?容若原本想向本道讨尋治病之法,卻不想在本道前去‘濟國寺’之前,已經獨自靜悟。本道告知容若三個人生真理,他便是自知了将來軌迹,辭别本道而去了。”

“敢問道人,是哪三條真理啊?”

“父子、君臣、情場三者而已。”

“犬子慧根極深,無需多加點撥就能通透萬事。”明珠向施道淵行了一禮,“道人既然已經将犬子一生盤算,現階段可是要好好救他、讓他睡後複醒?”

“本道此行,正是此意。”

“道人快請——”

“明珠大人請——”

*

施道淵未給容若服用一顆仙丹或是妙藥,隻是設壇明府花園,有模有樣地對着上天一陣禱告,又施展道術與劍術,才将一場法事做完。

明珠夫婦不懂這些,正要打發人去問容若的情況時,袖雲從房間出來,上前道:“啟禀老爺夫人,公子醒了!”

謝過施道人,明珠夫婦就匆匆往兒子的寝室走去。

袖雲留在花園,向施道人深深施了謝禮,方問:“道人法術高超,真把我家公子從天上喚回了凡間,不知接下來袖雲可以為公子做些什麼?”

“容若塵緣淺,仙緣深,塵俗受盡,便是要回到天上去的。并非本道道行如山高似海深,而是容若命中注定要曆經此劫,且此劫需要本道來化解罷了。”

袖雲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接下來,姑娘大喜啊!”

袖雲一驚,忙問:“公子大病初醒,袖雲如何敢跟一個‘喜’字沾邊?”

施道淵意味深長道:

三月病去畫屏輕,細雨輕寒隔簾廊。

與君卿卿鴛鴦侶,最是長伴共西廂。

悄藏秋葉成溫夢,珠钗瓊琚木瓜香。

蕭蕭浮生又十載,鵲橋橫空憶舊章。

【注1】

袖雲記起,公子參加秋考之前,曾被明珠逼着讀《詩經》,當時就是自己伴着公子一起溫書的。

公子說《詩經》的愛情好: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

當時袖雲隻能共感那份文字的美好,如今卻是明白了施道人的隐喻:

公子病好了,為了讓公子精神振奮,需要安排一樁好事。這樁好事,沒準就是公子的親事。

秋葉珠钗,瓊琚木瓜。樣樣都是自己從公子手中得到過的好東西。

畫屏細雨,近窗看月。件件都是公子愛做且叫自己陪伴在側的事。

鴛鴦小字,西廂私語。幕幕都是自己和公子之間的共度的好時光。

“姑娘沒有想錯。”施道淵朝袖雲一點頭,“姑娘是要成為公子的顔氏夫人了。”

“能得一名份,袖雲已經滿足,不敢以‘夫人’自居。”

“袖雲姑娘你雖為公子的侍妾,但是公子一生不會虧待于你,你的福氣可比日後的盧氏夫人、官氏夫人、小妾沈宛宛姑娘,甚至是惠妃娘娘都大呢!”

“多謝道人明示,袖雲日後……不,袖雲一輩子都一心一意待公子。”

“姑娘你要相信本道,在公子的幾位紅顔知己當中,陪伴着公子走完人生最後一程的女子,正是姑娘你啊!”

“袖雲,記下了。”

“本道從未失算過,這就告辭。”

“袖雲恭送施道人。”

*

次日。

容若坐在床上,默默盤手中的菩提子手串。

房間中的屏風,他已經叫人搬走;窗上的簾子,他也吩咐人撤去。他喜歡空曠的空間,覺得有風來比不透風的好。

忽然記起了透明琉璃魚缸裡養的小金魚,他叫來袖雲,問阿瑪送的小金魚去了哪兒?袖雲說,公子放心,小金魚都還在,這會兒正放在房間外頭院子裡的是桌上呢。

容若明白了,是前一陣子房間裡太悶了,袖雲才把小金魚挪了位置。

他笑,道:“阿瑪怕我着涼,就在我房間裡加了重重障礙,你不攔着他?”

袖雲無奈道:“公子又不是不知道,老爺的某些關心之舉雖然不得常理,但也是希望被公子你看在眼裡的。到時候老爺來探望公子了,公子還是要老老實實地說聲‘謝’才是。”

容若從她手中接過清粥來喝了幾勺,道:

“我呀,知道自己不好,這副身子骨沒能撐到殿試。見到阿瑪和額娘,也隻能将心裡的愧疚轉化為:懇求他倆的包容。”

管家下一步過來通傳:“公子,老爺和夫人馬上過來。”

“好,我知道了。”容若繼續問,“皇上那邊有什麼動作?”

“動作倒是沒有,動靜卻不小。”管家謹慎道,“郊外的求雨道場已經全部撤去,原本要給施道淵道人立的功德碑,也被做了終止。曹侍衛領了皇命來府上和濟國寺打聽公子您跟施道人的關系,小的們和妙覺禅師都不敢亂說話,好在是曹侍衛沒有為難,他避重就輕地給皇上回了話,說公子您跟施道人隻是偶遇偶談。”

“那施道人現在——”

“已經離開京師了。小的按照老爺的吩咐,給了施道人回江南的盤纏、也給他準備了車馬。”

“怎麼回事?”容若微訝,“照理說皇上不會罷休,阿瑪怎麼能讓施道人就這麼走了?”

“小的不清楚。”

這時候,明珠和覺羅夫人正好進來。

覺羅氏坐在容若身邊,慈愛地握了握容若的手,道:“兒啊,你能夠坐起來了就好,再養一養,早些日子下地行走,外出透透氣。”

“謝額娘關心。”

明珠道:“容若,阿瑪如今被皇上從内閣改任督察院左督禦史,你不用擔心,不必責己,與你無關。”

“不是阿瑪沒做好,而是皇上另有安排,兒都明白。”

“皇上讓阿瑪去查辦兩個難案:一是前明文學大家張岱和他的反清大作,二是裕親王福全疑似有反心,你說皇上是什麼意思?”

“一來是考驗阿瑪您的能力,把案子辦的八面玲珑、不起幹戈自然是最好;二來是鞏固自己的皇權,人心是最難收服和降服之物,阿瑪您出馬,為皇上辦事順理成章,符合皇上心意就是得嘉獎,相悖則是領苛責,無非是賞罰看結果罷了。兒會跟阿瑪一同面對,不會叫阿瑪孤軍奮戰。”

“你倒是知道,一旦涉及‘前明士人’和‘皇室宗親’四字,那些官僚沒有一個靠得住。”

“這個施道淵施道人是個關鍵人物。”容若提醒,“阿瑪您輕易放走他,是錯的。”

明珠不解:“皇上要殺他,我保全了他,何錯之有?”

“裕親王福全,有帝王之才卻無帝王之命,這個玄理要是沒有施道人對質,阿瑪拿什麼向皇上交待?阿瑪不會是想着去勸裕親王,‘要想君不罪、就請王爺先罪己’把?”

“我的确是這麼想過,你說,康熙朝要是鬧出了兄弟相殘的悲劇,我明珠卷入其中,還不得在史冊上留一條罵名?”

“阿瑪糊塗!”容若又一次點醒,“皇上想要的不是兄友弟恭,憑皇上的本事,要料理一個王爺還不簡單嗎?收了裕親王的兵權,降裕親王的爵位、罷免了他的議政王頭銜讓他賦閑在家就是,何須阿瑪去當個‘揪出王爺的真心’來的說客?”

明珠凝神,聽見了容若接下來的一番話:

“皇上想要辨别明黨和索黨的忠心是真。照兒的想法,阿瑪現在應當立刻派人追回施道人,就讓施道人在明府詳盡寫下他與王爺之間的往來實情,然後将按了手印的依據紙張上呈康熙皇帝,等康熙皇帝去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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