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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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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殿下。”

“坐吧。”楊靈允靠在書桌後的龍椅上,擡擡下巴示意林魏然不必多禮,坐下說話。

禦書房内燒着銀炭,熱氣融融,但楊靈允像是極畏寒,依舊披着大氅,手上還抱着個手爐。

“先生這是去喝酒了?”楊靈允看着臉色微紅的林魏然,笑了一聲問道。

林魏然又起身拱手行禮:“臣擔不起公主先生二字……”

“行了,”楊靈允懶洋洋地倚在龍椅上,“如今這房内隻有你和我,不必拘束。”

林魏然捏捏眉心,又坐了下來。

楊靈允看着他——他長得很好看,面如溫玉,眼如點漆,又喝了酒,面色微紅,更襯出他五官中的少年氣。

“你比太子小一歲,便是長我三歲,按理來說,我也該喚你一聲表哥。”她又笑着開口道。

林魏然怔愣片刻,才意識她口中的太子,是自己的表哥——

一年前死在三王之亂中的先帝朝的廢太子。

如果他沒死,如今皇位上坐的應該是他。

想到這裡,林魏然猛然回神,拱手道:“公主說笑,臣不敢當。”

楊靈允看着他漆黑的眼睛,又慢吞吞地開口了:“你是不是在想,若太子沒死,如今坐在這個位置的,就不是我了。”

林魏然心底一跳,就想站起來請罪。

楊靈允像是知道他下一秒的動作,又擡手向下壓了壓,語氣還是輕飄飄的,毫不在意:“坐下吧。我也是這樣想的。”

禦書房内的炭燒得很足,熱氣舔舐着房内的每一個角落,甚至有些悶。

林魏然攏在衣袖中的指尖微蜷,又開口問道:“不知公主召臣前來,是有何要事?”

楊靈允低頭撥弄着手爐上的套子,沒有看他,隻是慢慢問道:“今日是李小侯爺約先生一起去喝酒吧,福安酩味道如何?”

楊言果然将先前福安酒樓的所有情況一五一十地回禀給她。

林魏然應道:“是。福安酒樓的福安酩回味醇香。公主若是想嘗嘗,下回臣入宮時獻給公主。”

楊靈允輕輕笑了一聲,“你這話,我八年前就聽過。”

兩人重逢一年,這是她第一次提過去之事。

林魏然微怔,眼瞳一晃,險些撐不住面上的恭敬疏離。

但他又極快阖了阖眼,強迫自己收回那些不該有的心緒——世事變遷,他們的身份早已變了。

舊事就該淹沒在歲月中。

況且今日他還有更重要的事。

楊靈允也沒有多提的意思,溫吞地繼續開口:“小侯爺找你,是為大長公主一事吧。”

她說話不快,語氣也很平和,絲毫沒有過去一年中處理三王舊黨的果斷狠辣。

果然來了。

林魏然心底巨石落地——從李迎南找他開始,他就知道,會有今天這一日。

而他應下李迎南的邀請,也正是為了今天這一日。

“是,”他痛快地承認了,“小侯爺擔心大長公主被牽扯進三王之事,所以特向臣打聽。”

“是嗎……”楊靈允終于擡眼看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姑母素來喜歡五哥,先前還來替五哥求情。先生以為,姑母是否參與五哥謀逆一事呢?”

她語氣始終平和,還帶着點笑意,眼尾微彎地看着林魏然。

林魏然阖了阖眼,又起身跪下,沉聲道:“臣以為,如今三王伏誅,其黨羽也盡數殲滅,公主若此時再處置大長公主,難免事出無名。若大長公主當真心懷不軌,公主大可等其自亂陣腳,屆時再懲處她,也不使天下人議論。”

楊靈允擡手攏了攏自己身上的大氅,歪了歪頭,淺笑着問道:“議論?議論什麼?議論本宮手足相殘,不忠不孝?”

她措辭銳利,但語氣中卻沒有絲毫動怒的迹象——可過去一年,每當有言官進谏此事,她都是勃然大怒。

林魏然喉結微動,指尖幾乎要嵌入掌心。

但他不想錯過這個機會,一咬牙堅持道:“陛下登基不過一年,去年之事已使朝野震蕩,為保社稷安穩,還請公主殿下三思。”

禦書房内沉寂良久,林魏然眉眼低垂,始終不曾擡頭。

楊靈允坐在上首,過了好一會,忽然低低地笑了一聲,“我聽楊言說,先生與小侯爺關系匪淺,所以先生這是在替小侯爺求情?”

林魏然臉色微變,驟然擡頭,在心底咬牙怒罵李迎南那個自作聰明的蠢貨。

若今日隻有他與李迎南見面一事,公主又提起大長公主一事,他便可順理成章地勸公主暫且放一放此事。

但李迎南先前那句“容時”一出,公主定會懷疑他們二人私交甚好,縱使他再能言善辯,也難以摘清。

但他沉默片刻,仍舊沒有改口,堅持道——

“公主殿下,如今好不容易安穩下來,百姓已再經不起折騰了。”

不過,他也已經做好了被楊靈允用折子砸頭的準備——過去進谏此事的言官,無一不是如此。

但禦書房内卻倏然安靜。

隻有暖爐内的炭火不時發出細碎的聲音。

炭火在漸漸變少——林魏然的喉嚨也漸漸變得有些幹澀。

能說的他都已經說了,盡人事,聽天命。

在長久的沉寂中,他幾乎是有些自暴自棄地這樣想着。

反正再差也不過再被下放到哪個偏遠蠻荒之地去,又不是沒去過。他低着頭,苦中作樂地扯了扯嘴角。

不知過了多久,楊靈允終于開口了:“起來吧。”

林魏然猛然擡頭。

楊靈允一手撐在書桌上,托着腮沖他笑笑:“先生說得不錯,我是該與陛下商議商議此事。”

從頭到尾,她都沒有發怒的迹象。

林魏然眼底閃過意外之色。

“坐吧,”楊靈允又擡擡下巴,像是有些冷,整個人攏進大氅裡,撚着指尖的一小撮絨布把玩,笑道,“先前言官進谏之時,三王黨羽尚在,若我有猶豫之心,怕是就清不幹淨。如今三王黨羽皆滅,确實該安撫人心了。”

林魏然心底最後那點疑慮也煙消雲散。

他慢慢起身,嘴角也微微揚起,恭敬地拱手行禮:“公主聖明。”

這一笑,他的眉眼舒展開來,更有風流意氣之态,與楊靈允記憶中的少年驟然重合。

楊靈允嘴角笑意更深:“夜深露重,先生今日就歇在這吧。”

林魏然聞言,卻下意識地皺了皺眉,又正色道:“多謝公主好意。隻是外臣實在不宜夜宿宮中。臣還是先行告退了。”

這一年來,他将與楊靈允之間的距離保持得極有分寸,無可指摘。

今夜也本該如此。

但不知是先前喝了酒的緣故,還是耗費了太多心力的緣故,他才剛轉身走了幾步,就被楊靈允一句話喊得驟然失神,腳步停滞——

“容時哥哥。”

楊靈允終于從書桌後的龍椅上站起來,輕聲笑道,“你是擔心有人議論嗎?”

這是他們重逢的一年間,她第一次這樣喚他。

像是打破了什麼禁忌,禦書房内的空氣陡然凝滞,連暖爐中細碎的聲音也突然消失了。

林魏然像是被定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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