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紋突然開始劇烈的掙紮,嘴裡發出“唔唔……”聲,她想辯解,可侍衛哪裡會給她這個機會。
他怕栖月一時心軟饒過秋紋,于是直接對栖月說:“屬下先将她壓回去,倘若姑娘有何想知道的,明日可以問公子。屬下先行告退。”
言罷,他帶着秋紋匆匆離去。
次日,天色未明,栖月就已經習慣性的睜開眼。
她穿好衣裳,伸了個懶腰,舒展筋骨。隻可惜此處甚為不便,不然她定是要練套劍法。
既已醒來,栖月便不打算虛度光陰。
她走到牆角,面對牆壁紮起了馬步,腦海中如以往那般開始回憶近來學過的知識。
不知道過了多久,房内漸漸變得亮堂。
栖月額頭上已經出了一層細密的薄汗,她停下動作,伸手輕輕拍打發酸的關節和肌肉,待肌理慢慢放松下來,她才緩緩在凳子上坐定。
片刻之後,除了略有加重的呼吸外,她渾身上下再也看不出半分紮過馬步的痕迹。
門口響起叩門聲,她不着急開門,而是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眼裡立時漫上一層水霧。她又擡手抓了抓頭發,然後腳步急促的走到門口。
門一打開就瞧見昨日那婆子帶着兩個丫鬟,丫鬟手裡還端着給她準備的洗漱用品。
栖月剛開門時還是一副困倦疲懶的模樣,看見她們眼瞳才恢複幾分清澈,她忙讓她們進入屋内。
那婆子知曉了昨晚秋紋的行徑,今日是特意前來賠罪的,順便看看栖月對此事是什麼态度。若是神醫生了不滿,她也好盡力安撫一番。
可她進來良久,等栖月都快洗漱完了,都不見她發難。
栖月早已洞明她的來意,卻并未多言,隻是就着她們帶來的東西将自己收拾一下。
等她把自己打理好後,望向婆子溫和的跟她道謝,并且委婉表示自己不會因為秋紋而責怪她們,順便寬慰她,叫她不必緊張,自己不是那般是非不分的人。
在她充滿感激的眼神注視下,栖月取出針包揣入袖中,準備去找慕少辭。
她才走到門口,就停下腳步,轉身看向婆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那個……我不識路。”
“姑娘,奴婢帶您去,現在正是用膳的時辰,您可先去膳廳用膳,公子也會去。”
婆子這才意識到自己方才高興太過,竟然如此疏忽,忙找補着親自給栖月帶路。
膳廳内已經布好早膳,栖月來時,慕少辭剛好從書房過來。兩人在門口撞見,禮貌寒暄後,一起進門落座,而後二人便開始專心享用早膳。
用罷早膳,栖月笑吟吟的問:“公子,昨晚的事想必已經有結果了吧?”
“姑娘想問些什麼?”
栖月一手撐着頭,輕歎着:“那就看公子想讓我知道些什麼?”
慕少辭沒想到她說的如此直白,靜默一瞬,還是選擇坦誠相告:“秋紋是朝中某位大臣的人,他應是不想讓我痊愈,得知你要來京城,派人給秋紋傳言。若是你真能醫好我,就在你治好前動手除去你。
那傳言之人暗中約見秋紋時被早起的菊香撞見。她為了不暴露身份,把菊香推下水,菊香掙紮間扯掉了她香囊上的佩珠,就是昨日你撿到的那顆。
菊香溺斃後,她來不及處理菊香的屍體,隻能先将其隐藏在殘荷後。
那處池子經過之人雖有不少,但都是匆匆而過,鮮少有人會停下來賞景,況且如今池中隻餘殘荷,也無景可賞。
她本以為隻要可以瞞過一個白日,等天黑後想辦法處理了菊香的屍首,就萬無一失了。
沒想到在天色已顯昏暗時,被恰巧路過的你發現了端倪,你又恰好發現了那顆赤珠。她怕你有所察覺,就铤而走險。再之後種種你應該已經料見了。”
栖月聽完後若有所思,怪不得秋紋這般着急動手,都不用她來測她。想來她主子那邊也是催得緊,這背後之人更是痛恨慕少辭到極點,見不得他好半分。
此事既然有了定論,栖月不打算過多糾纏,“該準備今日的診治,公子請将手伸出來,我先為你診脈。”
她說完,從袖中取出手帕。在慕少辭的注視下将手帕蓋在他伸出的手腕處,為他診脈。
隔着薄薄的手帕,慕少辭仍然能感覺到姑娘柔軟溫熱的手指輕輕的搭在他的脈上,短暫的觸感讓他的心跳不自覺漏跳幾拍。
這股怪異之感來的猝不及防,一時之間他都來不及控制自己的情緒,讓栖月發現了異常。
栖月并未道破,隻欣慰的點頭,收回手:“恢複的不錯,再過兩天就可以痊愈了。”
“這麼快?”端茶進來的溫嶽聽見她這話忍不住驚呼,話出口後又驚覺自己失禮,趕緊閉上嘴。
但他面上依舊難掩震驚,昨日此時公子尚是瀕死的樣子,如今神醫一來竟然不出兩三天就可以痊愈。
神醫果然是神醫,對她萬萬不可怠慢了。
如此想着,他恭敬的把茶盞擺放在栖月面前,眼裡的崇拜之色幾乎要将栖月淹沒。
栖月見慣了這種眼神,隻淡淡解釋道:“你家公子身體底子不差,毒解了就差不多好了。對了,昨日讓你們買的藥可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