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月道:“尋常易容術是□□,将之以特制膠物貼在人的臉上,覆蓋住原本模樣。
我的易容術是用自己調制的藥膏在原本的容貌上直接修改,尋常方法瞧不出破綻,除非用特制的藥水塗抹,否則無法洗去藥膏,公子無需憂心。”
雖然藥膏着色有時限,但足夠支撐布局。
慕少辭若有所思點頭,領着栖月回她院中。
她取完藥準備親自送去侍衛院中,慕少辭擔心他們的傷勢遂一同前往。
二人來到侍衛院中,陳大夫已經在其中忙碌,傷得不重的侍衛也在一旁搭把手。
“公子,雲姑娘。”
看見二人進來,衆人紛紛起身行禮,慕少辭示意他們繼續,便熄了火把,站在栖月身邊。
栖月走到幾個傷口較深的侍衛身邊為他們處理傷口。
她神容嚴肅,全神貫注處理傷口,慕少辭替她取藥遞物,他做的倒是極為自然,圍觀的侍衛們卻悄悄的擠眉弄眼。
陳大夫收拾好手頭的患者,也不再繼續而是停在一邊觀摩她的手法,心中啧啧稱贊。
栖月忙完起身,見衆人都圍攏過來,她不解詢問:“你們都圍過來幹什麼?傷口都處理好了?還不快點。”
她樣貌不算出挑,語調也是漫不經心,可莫名讓人打心眼裡感覺害怕,不由自主的服從。
大夥散開,陳大夫卻沒有要走的意思。
栖月問他:“大夫可有事?”
陳大夫猶豫一下,道:“老頭兒沒有什麼事,就是想向姑娘道個謝,多謝姑娘救了我爺孫兩。”
栖月視線落在侍衛的傷口上,取過傷藥為他敷上,忙活的間隙,擡眼回他:“不敢居功,救你回來的是公子的人,你留在府上好生修養,需要時出些力便算回報公子了。你說呢?公子。”
慕少辭冷不丁被她喊到,順着她的話寬慰陳大夫一番。
陳大夫踟蹰片刻,終是走開,繼續為侍衛包紮。
半個時辰過去,侍衛們的傷口都處理好,栖月留下藥就準備離開。
陳大夫鼓起勇氣再次上前,“姑娘,小老兒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可否……”他聲音漸小直至無聲,舉止間亦有些局促。
栖月眉頭一皺,關切道:“陳大夫直言便是,可是發生什麼需要我幫忙?”
“不……不是……”他連連擺手,似覺有些難以啟齒,最終一咬牙道:“姑娘,小老兒冒昧請教,解了小老兒毒的那藥丸是如何制的。”不等栖月回複,他急忙道:“小老兒不是想偷師,隻是……隻是日夜苦思皆無所得,直叫我心癢難耐。不知姑娘……”他小心翼翼觀察栖月神色,唯恐她發怒。
哪料,她忽而一笑,灑脫道:“我還以為多大的事,原是這個,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我前去叨擾大夫,可好?”
陳大夫點頭,連聲道:“不叨擾,姑娘随時可來。”
“那我先行回去,陳大夫也早些休息。”
栖月說完就向外走,陳大夫熱情相送,好話不斷冒出來。
栖月始終保持禮貌溫和的标準微笑。
她跨出門檻,伸手去接侍衛遞來的燈籠。
一隻修長的手先她一步握住燈籠。
“公子?”
“我送你。”慕少辭道。
陳大夫的眼神在二人間來回打量一番,很有眼力見的回了屋。
栖月調侃道:“公子這官當的可真清閑。”
慕少辭不惱,隻道:“隻是近來無事罷了。”
京中無甚大事,他近日所做不過是核驗刑名。
前次那件案子陛下給了刑部尚書,他近來的确得閑。
二人邊走邊談。
“公子不會又有事要叫我辦吧?”栖月笑道。
慕少辭認真叮囑:“明日溫嶽會将護衛喊來制藥,你先指導他們,等我下朝再帶你去明王府。”
栖月道:“公子是否過于謹慎了?”
慕少辭隻道:“明王與王妃成親日久,後院卻無所出,非是無人有孕,隻是無人平安誕下子嗣。
這一胎細心呵護,明王亦是時刻關心,眼看就要瓜熟蒂落,明王府要熱鬧了。”
都是聰明人點到即止便可會意。
栖月沒有搭話,她不喜歡麻煩,但有些麻煩必須要面對。
眼前便是她住的院落。
她向慕少辭道過謝,緩步上了台階。
“姑娘……”慕少辭站在台階下,他的聲音被夜風送入她耳中。
“早些安歇。”
栖月展顔一笑,行了一禮“公子也是,慢走。”
她開門進屋。
屋外燈影漸漸遠去。
次日,天色未明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