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需要喝藥及針灸,還要靜養。”神醫寫好方子,“藥方上的藥材我圈出來的那兩味殿下親自去找吧。”
“針灸?”屏風後,太後聽到他們的聲音,有點糾結。
“皇祖母,”溫袅彎着眼睛,笑眯眯撒嬌,“我可以學針灸嗎?”
太後畢竟是身份尊貴的女子,不可能讓外男針灸的。元晗爍聽到她的聲音,唇角彎起,好聰明的小姑娘!
“你?”太後不太相信,也不太贊同。哪有皇室之人學這些?
溫袅仰頭看她:“孫媳懂得一些醫理,又有神醫親自教導,一定能學會。”
她腦袋靠在太後膝上,央求道:“皇祖母,您就讓孫媳盡盡孝心吧,好不好呀?”
聲音軟軟甜甜的,讓人不忍拒絕。太後本來對她不滿,兩天下來,已經對她大為改觀,就連她撒嬌自來熟都不管了。
“我可沒聽說過你還懂醫理。”太後伸指摁着她的額頭,“如今京中才女需要學醫理?”
“為皇祖母學的。”溫袅笑眯眯地迎着她的視線。
太後嗤笑:“瞧瞧,我竟不知你這麼嘴甜。”
“皇祖母這是答應我了?”
“能不答應嗎?萬一你在爍兒面前說一句我的不是,我那孫兒就隻會聽媳婦的了。”
針灸學起來不簡單,溫袅足足學了四個時辰才學會最基本的用針。
學完出來,天都黑了,她看到倚在廊柱邊沐浴在月光下等她的人,他神情柔和,實在難以跟别人口中那位暴戾的瘋皇子聯系起來。
手捏着細針舉了兩三個時辰,溫袅雙手發酸,微微顫抖,小心扯了扯袖子,把手隐在寬大的衣袖中。
“殿下一直在等在這裡嗎?”太後對他一定很重要,她這一步算是走對了嗎?
她确實會些醫理,但她不是那麼熱心的人,自告奮勇也隻是因為夫妻一體,如果太後有事,元晗爍必然陷入危機,她能為他分憂解難,以後他就不會狠心對她下手了吧?
“嗯。”元晗爍是習武之人,眼力非同尋常,一眼就能看出來她在忍耐疼痛,“伸手。”
“什麼?”溫袅下意識把手藏到身後。
元晗爍發現她總是怕他,他真的沒想把她怎麼樣,“你的手在發抖,是傷到了嗎?”
他盡量放緩音量,用最輕柔的聲音說話。
“沒有,沒傷到。”溫袅連忙擺手。
不過,她皮膚白皙,雙手十指上很明顯有紅痕,細針要捏穩可不容易,她捏了将近四個時辰,才勉強捏住了針,還需要用木人練習數日才能下針。
“讓我看看你的手。”元晗爍不容置疑地抓住她的手。
柔軟的小手十指纖細白皙,拇指和食指微微有些腫脹,他取出藥膏,細心給她塗上。
溫袅皮膚嫩,即便經常拿着鋤頭在院子裡種東西,幾日休養,皮膚又變得柔嫩光滑,備嫁的這一個月,她什麼都不能做,手指更是如剛剝的蔥白。
塗上綠色藥膏也十分好看。
元晗爍輕輕塗抹,指尖不時擦過她的手指,讓她忍不住縮回去,又被他捏住手指塗藥。
藥膏冰冰涼涼,溫袅舒服很多,又一次對元晗爍派發好人卡,“殿下對我真好。”
就連她的父母都沒給她塗過藥呢。可惜,這份好不知道是因為姐姐,還是因為她。
一點小事就這麼容易滿足,元晗爍确認,溫家這對雙生姐妹性情完全不同。
兩人相處時日短,溫袅漸漸從最初的忐忑不安,到見了他也不再躲閃,元晗爍覺得這樣的生活也不錯。
可惜他剛這麼想完,迎面就遇到文賀公主。
一大早公主就去了清和宮,結果得知自己的手帕交好姐妹去了壽康宮,本以為很快就出來,卻一直等到天黑,兩人才出來。
文賀公主上下打量他們,有些不解,拖着溫袅到一邊跟她咬耳朵。
“你怎麼跟他走得這麼近,不怕太子哥哥吃醋生氣?”
太子對鳳兒可是看得比眼珠子還嚴,有一次有個勳貴子弟多看鳳兒一眼,眼睛都被傷到了呢!
溫袅暗暗叫苦,好不容易取得元晗爍的一絲信任,結果白忙活一場,哪個男人對自己明晃晃的綠帽還能開心得起來,公主的聲音還那麼大,好多人都聽到了。
“你的手怎麼了?”文賀公主這時也發現自己手上粘乎乎的,非常嫌棄地放開她的手,“被他打的?”
天呐,十指連心,不會是私下用了拶刑吧?太兇殘了!
文賀公主頭皮發麻地望了元晗爍一眼,然後同情地摸了摸溫袅的頭,“我去求母妃,讓她去請太後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