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椋吃完,周了情和他一塊收拾。這次不等對方拒絕,她主動請纓洗碗。
“吃了你兩次的飯了,不洗碗也太說不過去了。”
沈椋也沒像之前那樣讓她欠着,而是笑了,拿起幹毛巾,等她洗好了來擦碗。
周了情邊洗邊瞥他一眼,忍不住笑,“我現在往前想想,每多想一點,就能發現一點你的心機。”
“什麼欠着不用還,你圖的可不是我還。”
沈椋心虛地摸摸鼻子,“因為想試探,也想讓你有一點察覺。”
“不過,”他現在一想,“确實有點可怕。”
周了情意外,“不愧是沈總,居然能發現可怕。”
先欠着,可以不還——
是真的可以不還,還是需要用别的來還。
“對不起,”沈椋說,“是我考慮不周,以後我注意。”
“現在想想,還好我回來了,還好是我。”
“呵。”周了情白他一眼,“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沈椋開始擦碗,笑得得意又欠揍,“那是,還是小師父慧眼識金,給我開了特殊通道,是我的榮幸!”
說着他輕輕靠過來,手肘似推似蹭地碰了碰她手臂。
像那天在公園,他在阿姨叔叔們面前做的那樣。
……
“沈椋,”周了情忍住笑,咬牙,“那天你也是故意的是吧?”
沈椋的手肘又蹭了蹭她,很輕很癢,像小狗的讨好。
“我會一點點,坦白所有的!”
“怎麼不全部說出來?”周了情白他一眼,“别人都求死個痛快。”
沈椋堅定地搖頭,“在你身上,我可不想要痛快——”
我想,和你拉扯出一個又一個明天。
他沒說出口,周了情卻已經意會到了,忙側開了身擺擺手,表示有些話現在說确實有些超綱,“我洗完了,你擦吧。”
她轉身抽紙擦幹手,又問:“家裡有茶嗎?”
“有。”沈椋擡了下巴,“你右上方。”
周了情開了櫃子,才發現房東家這櫥櫃做得是真高,“還好租給你了,這要是個子矮一點的恐怕還不方便。”
沈椋于是笑:“所以說我倆是緣分~”
……
周了情徹底沒了脾氣,“你夠了。”
還好沈椋決定慢慢說,不然要是一下子回看自己到底是怎麼一個坑一個坑走到現在的,就算喜歡也是會生氣。
“那今天先到這。”沈椋從善如流地抿了唇,做出一副乖巧封口的模樣。
周了情泡了茶,沈椋端着茶和她再回到露台。
兩人坐下,周了情也不拖拉,直接說出心中關于酸甜切入點的想法。
“我覺得沒有比這更好的契機了。”她總結。
沈椋沉默片刻,才開口:“其實我明天就打算回一趟B城的,去老工廠。”
“你也有這個打算?”周了情意外。
卻見沈椋搖頭,“不,我沒想到工廠會堅持到現在,我以為當年工廠就被賣掉了,這次回去是想試試重新買回來的。”
原來如此。
不過她與沈椋的基礎邏輯是一樣的:帶酸甜回家,從起始點重新開始。
“沈椋,”周了情說,“當年你父母對工廠工人的幫助可能比你以為的,要厚重很多。”
“所以老廠長一直撐着,老員工也都是撐到實在撐不下去了才離開。”
“酸甜對于你,對于你父母,對于我們來說,都非常重要。”
沈椋點點頭,“我明白。”
“所以我會竭盡全力,幫助你的。”
“明天,”周了情說,“我和你一起去吧。”
沈椋有些意外,笑說:“你現在都是周大策劃了,我哪敢随便占用您的時間。”
“哎喲……”周了情苦笑兩聲,“你不提我還忘了,你知道我今天去見的客戶是誰嗎?”
“怎麼了?”難得見她這樣,沈椋有些驚訝,“是誰?”
吳靖英的名片她沒帶在身上,不過她的重點倒也不是他,于是擺了擺手,說:“記得林姨說的那個露營地嗎?”
沈椋聞言,說:“是露營地的負責人?”
“沒錯,”周了情點頭,“那個露營地的品牌叫綠生,他們月底要給露營地開一場草坪音樂會。”
“不過這些不是重點,”她見沈椋拿起手機搜索綠生露營地,又說,“這個音樂節的贊助合作商,是釀藏。”
沈椋目光落在手機屏幕上,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那可真巧。”
周了情眨眨眼,直覺沈椋說的不是這個,“你看到什麼了?”
“這個吳靖英,”沈椋把手機遞給她,“就是你今天見的負責人嗎?”
手機頁面上是綠生官網品牌創始人的介紹頁,一長串的品牌故事小作文,和幾張吳靖英在森林中徒步的照片,看起來十分熱愛大自然。
周了情瞧見那雙很醒目的桃花眼,“對,是他,怎麼了?”
沈椋笑了兩聲,“可以的話,盡量不要和他交集太深,他不算好人。”
周了情驚訝了,“你們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