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椋輕歎,“他和周昌行都是我在國外上學時期的同學,都屬于私生活比較亂的,但吳靖英講究你情我願,不劈腿不強迫,算是——”
他皺了皺眉,有些嫌棄,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種行為,“反正不犯法,但也不是什麼好人。”
“他和周昌行打過兩次架,第二次鬧得挺大,那之後周昌行就回國了。吳靖英應該是去年回來的吧,我印象中是去年就沒見過他了。”
……
周了情皺了眉,想起今天吳靖英提起沈椋,“你和吳靖英,是不是有仇?”
沈椋意外,搖頭說:“不會,我和周昌行還算有幾次交集,和吳靖英完全沒有,我和他的關聯隻有周昌行和王特助。”
“哦對,”他補充,“王特助認識吳靖英,據說是當年出國之前認識的。”
周了情倒是沒想過和王特助也有聯系。
不過,也有可能是沈椋和周昌行有交集,所以吳靖英同周昌行有仇,也記恨上了沈椋?
“他下午的時候提到了你。”她說起下午吳靖英提到他的部分。
聞言,沈椋眯了眼,嗤笑一聲,“那看來是我不知情的時候,得罪過他啊。”
這是第二次,周了情在沈椋身上感覺到這種冷冽淩厲、甚至怵人的攻擊性。
第一次是在周昌行那場飯局上。
她不禁猜想,或許沈椋平時所表現出來的,便是這種無法靠近、冷漠如孤狼一般的氣場,所以在有心人眼裡,會被曲解出别的景象。
比如孤傲、不合群、裝模作樣。
倏地,周了情拳頭硬了。
她神色幾度變幻,沈椋開始還覺得好笑,見她握拳了忙開口:“不是那樣,放心,我沒有被欺負。”
國外的生活他不喜歡,所以一向獨來獨往專注學業,直到後來進了天目總部才認識了幾個關系還可以的朋友。
不過現在想想,沈椋恍然,“大概是我獨來獨往,同學都被我孤立了,所以會有人看我不順眼吧。”
話落,沈椋像是想起什麼,輕輕垂了眼遮住眼中神色。
片刻後見周了情神色還是郁悶,便轉開話題:“釀藏參與進來也别擔心,總歸是個贊助合作,吳靖英如果是個聰明人,也不會放着他作妖。”
周了情點點頭,“我知道。”
但明白歸明白,工作上如果總是遇見給你使絆子的人,還是會忍不住煩悶。
隻是打工人總是不得已,她的硬拳頭在這時候也是處處受限。
沈椋眨眨眼,說:“要不我再告訴你一個,我之前的心機……”
周了情瞥來的眼神十分不善,他乖巧收回:“那要不,現在去拳館?”
他看看時間,還沒到九點,去打一圈回來大概不超過十二點。
周了情立刻起身往外走,沈椋吓了一跳,忙追上去問:“去哪兒?”
前面人回頭,莫名地看他一眼:“不是去拳館?”
沈椋失笑,“你這積極性,我都沒反應過來,那我換身衣服,拳館見。”
周了情比了個ok手勢,速速換鞋離開。
*
兩人現在對于在拳館見面已經十分熟悉,打招呼進門去更衣室再出來熱身一套流程輕車熟路的。
周了情快速熱了身,卻拒絕了李欣彤的對練,“我今天打沙包。”
說完,她便随便挑了個沙包開始瘋狂出拳,力量之大引起不少人圍觀。
李欣彤吓了一跳,“她最近心情不是平穩很多了嗎,怎麼突然又這麼大起伏。”
她不禁看向沈椋,“你惹她生氣了?”
沈椋搖搖頭,沒有回答,反問:“她之前也會偶爾打得這麼狠嗎?”
李欣彤點點頭,“其實了情情緒算是穩定的,這樣發洩的情況,我認識她以來大概不超過三次吧。”
“上一次還是五月初那陣,不過那會要比現在嚴重些。”
五月初,那就是周昌行那會了。
于是沈椋同李欣彤道:“教練跟我練吧,我想之後能當了情的陪練。”
李欣彤忍不住笑,“行,來。”
等沈椋打完,周了情也已經發洩結束。
兩人默契地換了衣服,一起離開拳館。
六月初的夜晚,空氣中悶熱潮濕,大抵是梅雨季将至的訊号。
此刻快到十二點,有幾絲涼氣卷入夜風,稍稍吹開了悶熱,變得清爽許多。
周了情深吸一口空氣,感覺壓力輕了不少。
“好些了?”沈椋問。
她颔首,“其實本來也隻是有些郁悶,一半因為林富申,一半因為你在國外的那十年。”
其實她明白,沈椋這樣聰明、有力量、又執着穩定的人,不會讓自己吃虧。
她隻是突然想到十年前那些變故,一時間十分感慨,如果當初什麼都沒發生,沈椋大概,會是天之驕子一般的存在吧。
“我隻是惋惜,”周了情說,“沒能見一見當時十六歲的你。”
她話音落下的瞬間,好像按下了時間靜止鍵,讓沈椋整個人都停滞了。
而下一秒,他雙眼迅速泛起紅,滾下成串的晶瑩淚珠。
在路燈的照耀下,好像流星墜落。
“了情——”
沈椋聲音顫抖,滿腔洶湧又濃烈的思念朝周了情湧來。
“我們,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