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莊姝語把禮物拿出來,“看看我給你準備的,被你提前知道的‘驚喜’。”
“不整理還不知道,”莊姝語笑歎,是對以前的懷念,“原來我們倆以前這麼文藝,逢年過節愛送信。”
盒子裡是幾十封按時間前後排序擺放的手寫信,每看一封,便能想起一點被周了情遺忘的小周了情。
她于是也笑,“是啊,小時候的我太不愛說話了,那時候的我大概也想不到我越長大越外放吧~”
她專注讀信,沒看見神色複雜的顧音怡,像是想起了什麼舊事,悲傷又不忍。
三人吃完蛋糕,莊姝語問:“明天是不是要回B城了?”
周了情點點頭,“正好還能去酸甜工廠參加剪彩儀式!”
“啊,”顧音怡意外,有些惋惜,“這時間真是湊一塊了。”
這幾天是電商平台的年中大促,一堆訂單待發,顧音怡今天能請出一天假已經是不容易。
“對不起,顧姨,”周了情說,“都為了我的生日。”
顧音怡搖搖頭,“工廠重啟就很好了,等之後放假了,我們再一起回去看看。”
話落,她唇邊揚起溫柔的笑,“幫我跟笑然說一聲,下個月我再去看她。”
笑然——周笑然,周了情的生母,顧音怡十多年的老友。
“好~”周了情應下。
*
隔日一早九點,周了情吃完早飯,先去花店買了束白百合,這是她記憶裡,母親最喜歡的花。
她剛買完,沈椋的車也開到了附近;上車的時候,他目光落到她懷中花束上。
沈椋的神色變得很複雜,但很快就消失,驚訝地問:“這是?”
那複雜的神色裡,似乎有一點傷懷,周了情沒看清,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于是捧着花系上安全帶,神神秘秘地眨眼,“待會再告訴你。”
今日依舊是個雨天,周了情有些擔心,“會不會影響剪彩儀式?”
沈椋搖搖頭,“沒事,本來就是廠長和工人們内部的小儀式,不需要多盛大,我們安靜地過完流程就好。”
周了情了然,“悶聲發大财?”
沈椋笑,“老廠長還真是這麼說的。”
老一輩的人活久了,對于這類事見得多了,便也多少信一些。
“畢竟我們酸甜回歸,也算新手上路,”周了情十分贊同老廠長的做法,“先求穩,準沒錯。”
“沒錯,”沈椋附和,“小師父說得對。”
車子到酸甜工廠的時候,雨勢漸緩,幾乎已經快停了。
花束放在車上,周了情拿了傘下車,“看來今天運氣還不錯。”
兩人走進大門,老廠長、王叔和幾名工人正在擺桌台,陳叔最先看到兩人,立刻招手,“小椋和小情來了!”
陸文華聞聲擡頭,“來得正好,快,趁雨停!”
這次工廠重新開工,老廠長她們召回了四十名員工,今天為了裁剪儀式,大家都在。
甚至還有人帶了自家小孩過來,大概是湊個熱鬧。
工人們已經熟悉沈椋,對周了情不甚熟悉,她目光繞了一圈,見到不少熟面孔。
尤其那位帶女兒的年輕男人,剛見她就招手,“哎!了情!”
周了情一怔,片刻才想起來這是個熟人,驚訝地說:“陳爍?”
她一出聲,沈椋也看過去,有些意外,“你認識?”
周了情點點頭,“對,我的初中同班同學,和小語也認識。”
她于是走過去和陳爍打招呼,簡單叙舊兩句,陳爍讓懷裡看起來兩歲左右的女兒喊她姐姐。
小女孩腼腆,縮進他懷裡不肯說話。
見狀,陳爍笑了笑,輕聲細語地在她耳邊說:“晴晴,媽媽是不是說過要講禮貌?這麼漂亮的姐姐,晴晴是不是要打招呼呀?”
……晴晴?
周了情一怔,像是幻聽似的,聽見有人這樣喊她。
她下意識看向四周,卻沒有找到可能這樣喊她的人。
陳爍的女兒被說動,擡了頭羞怯地喊:“姐姐。”
周了情回過神來,被逗笑,“哎,小寶貝真乖。”
“了情——”
那邊沈椋喊她,是剪彩儀式準備開始了。她于是走到沈椋身邊,陳爍竟然也跟了過來。
“酸甜工廠能等到今天,”老廠長揚聲說,“多謝大家的努力和支持。”
“如今小椋回來接手,我們也有了主心骨,希望大家能一起,齊心協力,帶酸甜再創輝煌!”
“好——!”
“老廠長放心!”
這四十位工人都是堅持到停工前的最後一批工人,所以對于酸甜的重新開始,都抱着十足的熱情。
想到這,周了情便有些疑惑陳爍的身份了。
“小沈總也說兩句吧!”陳爍突然提議,有老工人點頭,“是啊,這陣子都太忙了,沒能和小沈總說上幾句,小沈總也辛苦了。”
沈椋笑了笑,說:“謝謝大家對我的認可,漂亮話就不說了,隻希望我們酸甜這個大家庭,能一直走下去,有多遠走多遠。”
他的雄心壯志鼓舞了不少工人,紛紛喊好;一旁陸文華說:“好了,快先上香。”
于是近五十人,挨個上香,巨大的香爐煙霧缭繞,嗆得人眼睛都睜不開;幾名工人忙将香爐搬遠了些,惹得衆人哭笑不得。
周了情站在沈椋身邊,陳爍則抱着女兒站到沈椋另一側,和陸廠長幾人一起拿起綢布和剪刀——
“重新出發!”
“一往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