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帥發完信息,就被攝影師召喚拍下一組場景了,手機被沒收,并不耽誤他及時把發現的爆料分享給雪蓉。
張帥發的信息一條接一條轟炸般到達江凱手機,攪的他一頓午飯都食不下咽。
聚餐後,同事們各自散去,江凱坐在駕駛座上,手扶方向盤,線條淩厲的面頰緊繃着,猶豫是不是該給清涼一夏發條信息。
車廂内是淡雅舒适的木質調香氣,寬敞靜谧。江凱垂着眸,對着手機出神良久,視線凝視屏幕,許久未見動作。
手機界面從清涼一夏的私聊對話框切回到張帥發的微信,他的目光在觸及到“表白成功”時微微頓住,像是凝望深淵,思忖片刻,他放下手機,輕抿薄唇,啟動了車輛。
她正在享受二人世界,他又有什麼理由打擾她呢?
*
醫院空蕩蕩的走廊裡,空氣中彌漫消毒水的味道,毛曉亮坐在長椅上,陪冷夏打了一局又一局,他亮亮的圓眼從容淡定地盯着手機屏幕,嘴上不忘誇獎:“别說,你水平還挺高。平時看不出來啊。”
冷夏秀眉上挑地擡眼看他,瑩潤的杏眸笑的神采飛揚,“真正的高手都深藏不露。”
玩了一個多小時,峽谷的戰鬥進行的如火如荼,打着打着,冷夏恍然聽到阿咪的聲音從耳畔由遠及近。
毛曉亮循聲望去,隻見一個身材豐腴穿着時尚的女生迎面向他們走來,栗色的卷發垂落她肩頭,蘋果般的臉蛋上,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先是關注地望向冷夏受傷的右腿,繼而落到冷夏滿屏技能的手機上。
阿咪:“冷小夏!我大老遠的跑來,打車費都花了兩百,一路上擔心你,你就在這跟人打遊戲!”
什麼擔憂緊張終究是錯付了。
冷夏眨巴着無辜的雙眼楚楚可憐,“我都這麼慘了,還不能打打遊戲解悶嗎?你看我的腿,還有我劃破的傷口。”
“你都摔成啥樣了還打遊戲!”中年婦女的聲音很合時宜地從前排傳來。
阿咪和冷夏立時面面相觑,連帶毛曉亮三臉寂靜,怔怔地望着前排教訓孩子的老母親。
前一排座椅上,戴着繃帶的小男孩嚷嚷着要從老媽手中奪回手機,“我就要玩!我就要玩!為什麼他們能玩,我就不能玩。”
阿咪眼神鄙視:看你們都把孩子給帶壞了。
冷夏:……
“人家摔的是腿,你摔的是胳膊,能一樣嗎?”當媽的邏輯滿分地教導,“你現在沉迷遊戲,不好好學習,長大了就找不到工作,讨不到媳婦兒,一輩子打光棍,沒出息。”
小男孩擡起沒摔斷的手,指着毛曉亮據理力争,“那他也打遊戲,他怎麼有媳婦兒?”
毛曉亮:!!!
冷夏唯恐被殃及池魚,引起誤會,連連擺手解釋:“我不是他媳婦兒,我們是單身。”
毛曉亮睨了她一眼,雖然這是事實,但怎麼聽出了嫌棄的意味。
“你看人家都說了沒媳婦兒,知道了吧,打遊戲對眼睛不好,還分散注意力。你要是實在閑的,就看會兒書吧。”
“我都摔成這樣了,你還讓我看書!看書對眼睛也不好。”
母子倆還在拉鋸,問診室門口,護士拿着報告高叫:“冷夏!冷夏的家屬在嗎……”
阿咪忙不疊地上去應聲,“在,在!”
護士上下打量了她,“你是冷夏的家屬?”剛才好像不是這人來着。
阿咪反應迅捷:“哦,我是她姐。”
護士了然地點頭,把報告遞給她,“這是冷夏的檢查結果。”
阿咪猛一看到最下面的檢查結論,瞳孔縮了縮,驚詫地叫道:“全身骨折!”剛才不還手指靈活地打遊戲嗎?
她訝異地擡首,餘光正好瞥到旁邊推過去的醫療床,床頭挂着吊瓶,床上躺着的人全身打滿繃帶,包紮的跟木乃伊别無二緻,連臉都看不清。
“哦,拿錯了。這個才是冷夏的。”護士雲淡風輕地換了一張報告,若無其事地遞過去。阿咪先謹慎地看了報告上的名字,這才如釋重負。
拿着報告看過醫生開完藥,阿咪緩緩道:“你還算是幸運的,隻是軟組織挫傷行動受限,連十級傷殘都算不上。”
“你這話聽起來,怎麼還有點遺憾似的。”冷夏坐在輪椅上被推着往前走,“還有,你剛才居然冒充我姐!”
阿咪振振有詞,“人家叫的是家屬。根據法律上近親屬的定義,我隻能說是你姐了。”
冷夏漫不經心地看她,“人家瞧你眼生而已,還扯上近親屬的定義了。”
毛曉亮:“打擾一下,你們倆是……”
冷夏恍然想起忘了做介紹了,笑着說:“這是我本科室友,蔣彤,外号阿咪。這位是我的同事,毛曉亮。”
阿咪拿“延安順利會師”的眼神凝着毛曉亮,隻差沒上去握手了,“我們家冷夏給你們添麻煩了。”
毛曉亮被她的表情逗樂,“不麻煩,小夏隻是比較倒黴而已。今天這場活動是我組織的,小夏出現意外,我也有責任。”
冷夏想到毛曉亮送她來醫院,排隊交費檢查拿藥,跑前跑後怪不容易的,“回頭等報銷之後,醫藥費我一塊兒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