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宥安看看萬父,又看看萬裡,“嗯”了一聲。
萬裡這下不說話了。
萬甯偷偷觀察了一下陳宥安的表情,看他緘默着一副黯然的神态,悄悄撇了撇嘴,這老狐狸,還是一樣的能裝啊。
不知為何,中午的那個夢勾起了她所有對太子府的怨怼,現在看陳宥安哪哪兒都不順眼,甚至想不通自己前些日子為什麼會想要對他好。
她腦袋裡各種胡思亂想,晚上躺到床上了看着天花闆發呆。
如果說穿越到這裡來是她的第一次重生,那麼現在離開陳宥安去另一個地方生活就是她真正的蛻變了。
“咚咚”敲門聲響,萬裡喊“姐”,得到回應後直接推門進來。
他一進門就一臉不爽地坐到了她屋裡的飄窗上,也不說話,但明顯有話要說。
萬甯:“要說什麼你就說,别吞吞吐吐的,”
萬裡:“我真得不能揍隔壁那小子嗎?我看他不順眼!”
萬甯:……
她不理解這個弟弟為什麼像個二愣子似的,這若是在莽朝,他這年紀的都有當爹的了。
萬裡抓狂地揉亂自己頭發:“真得好煩他啊!你知道嗎,姜柔居然問我要他微信!”
萬甯:“姜柔是誰?”
萬裡露出受傷的表情:“我的女神啊!姐你故意的是不是!我去年開學就跟你說過!我們學校廣播操領隊!”
“哦哦哦。”萬甯哪知道什麼領隊,假裝想起來了,挺好奇地問:“她看上陳宥安了?”
“呸!”萬裡煩躁地否認,“姜柔才沒那麼瞎呢,我看就是這個陳騷包到處勾搭,搞什麼英雄救美。哦姐,我不是說你瞎哈,隻是說,這個陳宥安不安好心,招蜂引蝶!”
萬甯聽他越說越離譜,甚至猜測那個馬就是陳宥安給故意吓瘋了,因為他看上了姜柔,所以才安排這麼一出。
萬裡:“你當初落水被他救我就覺得蹊跷,這不是故技重施是什麼!”
談起來那次落水,萬甯有些心虛,因為她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而且涉及到之前那個萬甯的事,她都是閉口不說的。
萬裡和姐姐吐槽完了,最後下結論:“總之他不是什麼好鳥,你以後得看住了他,别讓他再去招惹别人。”
想了想又否定了自己的話:“不行,你也離他遠點,等他高考完,老爸那個什麼故人心願了結了,就讓他有多遠滾多遠。”
萬甯雖然也不怎麼待見陳宥安了,可聽萬裡這樣罵他,心裡還是有些别扭的感覺。她打了個呵欠,說困了,要他回自己房間去。
然後熄了燈。
不知睡了多久,感覺好像才迷糊了一會兒,就被萬裡吵醒了——他要去上學,一大早就得起。
萬裡給她送了一雙運動鞋,強調了這雙鞋子是什麼聯名,要她今天穿這雙鞋回學校,舒服不累腳。然後再次表達了對陳宥安的不滿,但看在她的份上他會再忍他幾個月。
萬甯強打精神送他出門。
一扭頭,門又響。
她帶着起床氣不耐煩地拉開門:“知道了,穿這雙鞋去機場,陳宥安是個騷包,還有什麼事?”
門外,“騷包”本人站在那裡,有些愣。
萬甯:“啊……是你啊。”
陳宥安:“我要去學校了,想跟你道個别。”
萬甯尴尬得臉要紅了。
陳宥安卻沒說什麼,隻是道了聲“一路順風”,就要去樓下了。
萬甯腦海裡一閃而過的,是回門那天遇襲時,封閉的馬車裡他将自己攬在懷裡一起撲倒的場景。
她一沖動,伸開雙手,輕輕擁抱了他一把。盡管想好了要逃離,卻在離開時心生一絲不忍,要将他一個人丢在這裡了。
她抱過即松,說一句“你也保重”,退回卧室去把門關了。
陳宥安還要去上學,坐上和萬裡一起的車,心裡卻回憶着剛才萬甯的那個擁抱。
他倒不覺得萬甯輕浮了,隻是從她的言行得出了一個事實:她心悅他。
這樣的認知讓他有些煩惱。畢竟他不屬于這裡,也正在尋找回他世界的方法,他不該和任何人産生情愫。
可是莫名的,又有些喜悅?
坐到教室裡,早讀鈴還沒響,陳宥安問同桌:“騷包,是什麼意思?”
沒等胡友鳳回答,有靠近門口的同學大喊一聲:“陳宥安!有人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