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邀請你嗎?”
這話火氣十足,也很不給他面子。
沈星落也不在意,坐下之後你給他倒了一杯酒,說:“有件事我很在意,所以還是想要問你一下。”
阮君雅臉上不耐煩更盛,他最讨厭這種磨磨叽叽繞繞彎彎地說話方式了。
隻寫了一個,兩個怎麼就學不會說話直接點呢?
非要顯得自己很有禮貌、很與衆不同是吧?
他煩躁地說:“有話直說,說完就滾。”
“昨天晚上在大都會拍賣的《靜夜》是你畫的吧?”沈星落說話突然就直接了起來。
他臉上還挂着微笑,但眼神裡卻多了幾分攻擊性,卻又誠懇地看着他說:“雖然這幅作品是匿名的,但是我記得你以前去過畫室,我看過你以前畫的練習作風格一模一樣——看來我沒有猜錯,那确實是你畫的。”
在他說《靜夜》是阮君雅畫的時候,他的表情就從極度不耐煩變成了怔愣,但很快就有種被攻擊到的感覺更為憤怒,可是他有氣無力的眼神卻又突然泛起光亮,像是喜悅與友人就能發現他的獨一無二之處。
要接近這種人太簡單了。
他這一生沒得到過認可。
哪怕無數人說他平庸,說他比不過聰明的弟弟,他表面上不說、不反駁、堕落。
但是底下卻還是要試圖努力一下,去尋找一個獨屬于他的閃光點。
但很遺憾他選錯了路。
藝術太考驗天賦了。
人家拍賣會要不是看在他背後家世的面子,恐怕也并不會将那幅作品拿去拍賣。
因為那幅作品畫的實在平平無奇。
當然,不是不好看,好看的中規中矩,好看的平平無奇。
“把那幅畫拍下來之後,我越看越眼熟,剛剛在餐廳看到你的時候,突然想起來——那不是你經常用的畫法嗎?”
沈星落一副完全猜透了、并且完全信任自己的猜測的笃定語氣說:
“而且一般拍賣會不會拍賣無名作者的作品,但如果作者是你的話也就可以理解了。”
他當然不會一味的誇贊他,那樣目的太明顯了。
果然,這話一出,本來還有點怔愣、神色異常複雜的阮君雅一下就暴怒了。
他的神色瞬間猙獰,青白的膚色出現紅溫,一掌拍在桌上怒道:“什麼意思?你是說我戰時期能利用我的家事來逼迫拍賣會拍賣我的作品?”
周圍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他意識到自己失态了。
他冷眼橫了周圍的人,又故意裝作不在乎的樣子,放松下緊繃的肩膀,冷笑道:“别以為你娶了個好老婆就什麼話都可以說——說到底你們都是家族的棄子。”
沈星落臉上的微笑一下就收斂了起來,他似乎想走,但又克制着不愉快,用盡量冷靜的語氣說:
“在我不知道作者是誰的時候就拍幅畫——難道是因為我想對這幅畫說一些不禮貌的話?我隻是想告訴你,你的作品一直讓我印象深刻。”
他用一副隐忍着怒氣的、有修養的态度站起來,轉身離開了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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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陸恩德幫忙占據顧衍一時間的空檔期,林熹跑去偷家。
聯系阮軟軟出門逛街——這也需要一點技巧。
阮軟軟确實是個愛崗敬業的好女孩,威逼利誘沒什麼用,所以林熹選擇賣慘。
“從小到大我都因為長得太漂亮,沒有朋友。女孩子不跟我一起玩,因為她們站在我身邊會黯然失色,這還不是最恐怖的最,最恐怖的是我還經常掰彎直女,實在罪過。
男孩子也不喜歡跟我一起玩,因為他們看到我就會呼吸困難。
隻有你可以正常的和我說話……如果你不跟我一起去逛街的話,那我大概這輩子隻能一個人孤獨的逛街了吧。”
如此自戀的話,阮軟軟沒有絲毫懷疑,并且充滿同情的出門赴約。
這甚至讓林熹産生了一絲愧疚感。
不過在聽說阮軟軟準備簽顧衍一準備的合同時,那一絲絲愧疚感立刻飛遠。
“說實話,我不建議你簽約。”林熹一把抓住阮軟軟的手,臉上寫滿了真情實感的擔憂,“顧家的情況很複雜,說不定什麼時候他就沒錢了,你和他簽約的話,你走不了,找不了其他工作,到時候你連生活都會成問題。但是他可以不給你發工資,反正你維權也很難——他們家可是有律師團的哦。”
阮軟軟:“可是他都沒錢了,還可以雇傭律師團嗎?”
好好好,好問題!
林熹一臉堅定:“他沒錢不代表他爸沒錢,豪門就是這麼複雜。水太深了,你把握不住的……總之你再等等,第一個月工資到手了再說,也好方便觀察他是不是一個會準時發工資的好老闆。”
阮軟軟逐漸理解了一切:“也是……這樣可能會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