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也不能這麼說……”枕蘇剛想說點什麼,就看到黎螢和管家從内室出來,剛才還對他們身份半信半疑的管家像是換了一個人,贊美之詞溢于言表,在短短幾步路内愣是沒斷句。待管家走後,幾人從房間出來,枕蘇問道。
“你這是做了什麼,讓他态度轉變這麼大。”
“嘿嘿。”黎螢眼睛一轉,“我啊,給他種了隻蠱蟲,能讓他看到幻覺,他因為我操作一通後,秦晚晚短暫醒了一下,直接把我當神醫看,我說我再研究研究,他就非常熱情的去給我們安排客房了。”
“但我觀秦晚晚脈搏,沒什麼不對勁的,感覺……比起身體,她像是神識被壓制了,無法掙脫,所以醒不過來。”
“神識?”枕蘇一驚,“神識是一個人最重要寶貴的地方,凡人尤其脆弱。問題就是,她一個凡人,在這凡塵世中,怎麼會無緣無故被壓制神識呢?”
“那我們今晚就再來看看。”餘鏡台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大牙一呲,“這裡之前一直養着魚,但1個月前都翻肚皮了,換了一波魚,過不了幾個時辰就沒命了。”
“一個月?太巧了吧,秦晚晚也是一個月前昏迷。”枕蘇向那池子看去,“黃昏時,我們再來。”
黃昏。
幾人再次來到秦晚晚房前的池子,餘鏡台瞪着眼睛轉了一圈:“奇怪,這裡沒什麼問題,感覺就是普通水池。”
“餘道友,”枕蘇突然出聲,“最新的一批魚,是什麼時候換的?”
“昨天。侍女說昨天吃完中飯換的魚,但晚上再看就翹辮子了。”餘鏡台秒答,答完忽然反應過來,“等等,昨日黃昏我看到的邪祟殘留之氣,昨天換了魚,難道這湖會吞噬生機不成!”
“别墨迹了和尚,試試不就知道了。”心急的黎螢上前,随手丢了一隻蟲子,在蟲子碰到水池後附在上面,并沒有任何情況。
“沒反應啊。”餘鏡台有些傻眼,“難道我們弄錯了?”
“不……”枕蘇道,“螢螢,試試中間那塊石頭。”
水池中擺放了很多山石做裝飾,但細細看來中間那塊顔色卻有些偏紅,且高度與周圍不太協調。黎螢超那石頭扔了一隻蟲子,蟲子落在石頭上的下一秒,突然開始抽搐,幾秒後便掉進池中,軀殼随活水流動而被沖走。
幾人見狀皆是一驚。枕蘇食指中指緊貼,氣随心動,憑空劃出一道劍光,那劍光觸及此石,留下一道痕迹。
“劍氣化形?你真的是金丹?”餘鏡台怪叫一聲,下一瞬直接被淩清秋擠開,白衣少年身形挺拔,長清出鞘,帶着一往無前的氣勢直逼怪石,聲勢之大讓幾人為之側目。
然後在石頭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劃痕。
“真的假的?”餘鏡台摩拳擦掌,擡起一掌就往那石頭拍去,那石頭卻屹然不動,連點印子也沒有。
“這種情況,到讓我覺得,他不是在吸收生機,倒像是吸收能量,就像修仙界幾年一次的秘境探索,每次都需要載物吞噬大量靈力來保證它能穩定打開。”枕蘇打開儲物袋,裡面的閃光讓餘鏡台嘴角流出了羨慕的淚水,“不如讓這石頭吃個飽,讓我們可以一探究竟。”
“有道理……等等!”餘鏡台眼睛瞪得溜圓,“這石頭固然重要,但是萬萬不可借貸啊,你們劍修……”他的聲音在幾人的注視下慢慢變小。
“……劍修不是挺窮的嗎。”
“哈哈哈的确,劍修一般為了他們的老婆劍,身上是沒什麼錢。”黎螢噗嗤一聲,“但是蘇蘇父親有錢啊。”
“啊?”
黎螢雙手叉腰:“枕叔叔原來是千機閣的閣主啦,這修真界中,最富有的當屬醫修玄春門,器修千機閣次之。枕叔叔好歹也是上任閣主,家底自然豐厚。”
“所以……”餘鏡台默默捧臉,“枕宗主是,為愛入贅?”
“……佛門弟子好奇心也這麼重嗎。”枕蘇又拿出一顆珠子,像給家禽投喂飼料一樣地扔過去。
“極化混元珠!”餘鏡台怪叫一聲,“一顆珠子就能儲存一個元嬰期的靈力儲量,這東西價值不菲啊。”
“你下次再發怪聲我就踹飛你。”黎螢白他一眼,“這石頭要裂了,大家小心。”
談話間,秘境光輝已然消失,與之相對的,是石頭上裂開了一道紅色的縫。片刻間,紅光乍現,空間出現輕微的扭曲感讓幾人不自覺恍惚,再回神時,都已不在原地。
枕蘇回神時,正站在小巷中,昏昏暗暗的周圍隻有她一人。她召出自己的月白劍,左手拿着用來起陣的靈石,向透着光亮的一方走去。
燈火輝煌。
這是她的第一個念頭。
巷子外面是南北布局。長長的街道在夜色中曼延,商鋪門前都挂着數量不等形狀各一的燈,像是星火點點落在人間遍布。街邊小鋪的吆喝一聲高過一聲,街上人聲鼎沸,笑容染上了溫柔的光暈。
這是被随機傳送了麼?
枕蘇收起手中長劍,走到一家包子店前,“老闆,這裡是什麼地方啊?”
老闆隻是吆喝,并不回答。
枕蘇沉思片刻,召出長劍來了一套玄清基礎劍法。旁邊的人一點反應都沒有,劍尖穿過老闆的肩膀,卻在觸及的一瞬間化作虛影。
相傳受天道偏愛,生前執念未完之人,死後會以靈魂為基化為一種幻境,寄與載體間。若是激活,便可以讓人設身處地的參與進這些執念之中,與其他幻境不同,相當于把不同時間線的人以虛無狀态拉進幻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