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默契地沒提起亡境中的事。

曲歡叫秦肖肖觀感複雜。曲歡入亡境救她，秦肖肖感激涕零；但是曲歡清醒後毫無遲疑地掐她脖子給她再次推入那可怖之地，秦肖肖覺得自己應該生氣；可原來亡境中真的有第三人存在，秦肖肖于是茫然了。

秦肖肖當然不會忘記邵婉傾的臉，她曾經在夢境中見過的。也不會忘記流笙的眼睛，那顔色實在太具代表性了。

秦肖肖覺得周身冷寒。邵婉傾也重生了嗎？她是來報複曲歡的麼？可是這個曲歡還什麼都沒有做過呢，曲歡都不認識她啊。

流笙是怎麼回事？難道自離開清原鎮流笙就注意上他們了麼？還跟着他們到修仙界來了麼？

秦肖肖覺得害怕極了，屋子涼飕飕的。曲歡那邊有劉歆雅圍着噓寒問暖，秦肖肖想起阿離的不平等條約，給人拖到自己屋子中來。

“晚上一起睡吧。”她道。

百面受寵若驚，眼睛一瞬間就亮起來，“真的?”

秦肖肖早懷疑阿離是雙性戀，男女通吃，但這時也計較不了這麼多，她點頭，“當然。”

她推百面到床上，而後到桌邊倒了一杯茶水，理理衣裙，端正跪下，手舉過頭頂，“請姑娘用茶。”

她跪得筆直，不卑不亢，仿佛不位于低位般，魔物的眼神一瞬間就灼熱起來，百面接過茶，道：“你也不是很讨厭嘛。”

至少這麼無理的要求，答應了就真的去做。

秦肖肖站起身，眸光冷淡，心裡萦繞着一層極深的自我厭棄，内心裡的陰暗幾乎要将她吞噬，秦肖肖感覺作踐自己才能獲得一點點快感。

“沐浴嗎？”她問。

百面的眼神幾乎是明晃晃的，毫不遮掩。

秦肖肖搬來可容納兩人的大浴桶，倒入熱水，水霧升起，氣氛漸漸旖旎。她解下自己的發帶，任柔軟發絲垂落，又去解百面衣服。百面垂着手，方便她動作。

百面一直低頭看着她，心中火熱又飄飄然。那位他赢回來的新娘子固然漂亮，但決計不如老大的意中人來得帶感。百面一想到自己可以染髒老大的意中人，而意中人髒了之後老大就會抛棄她，便覺得意。

他還剩裡衣時，邁入了浴桶，衣裳被打濕，貼在身子上。百面喜歡女孩子的軀殼，喜歡看，喜歡玩，也喜歡嘗，但唯獨不喜歡自己變成女孩子。

百面一面考慮要不要變回自己軀殼，好歹男子的那玩意兒要有，一面催促秦肖肖，“你快進來啊。”

女孩卻不急不緩地雙手穩着浴桶，俯身貼近他的背，慢吞吞地湊到他殘缺的耳旁，輕聲道：“我沒有和女孩子做過，所以等我準備一下。”

百面被她一句話惹得燥熱難耐，但是身軀是女孩子，又覺發洩無能，分外無力。百面幾乎想獸性大發，但是又想起來，一百件事，這才是第二件，如果他現在暴露了，以後女孩肯定不和他玩了。又生生忍下去。

他眼見女孩拿出一個白玉制成的東西，粗粗長長，眉心一跳，“這是什麼？”

女孩順着他視線看到自己手上，低笑了聲，“什麼？合歡宗弟子賣的，我也不知道是什麼。”

這還是秦肖肖自買來，第一次從儲物袋拿出來見光。

百面皺着眉，眼睜睜看她拿着那東西到水下，驚叫一聲，“你！别碰！”

“你們！你們……”

門被人一腳踹開，“不知廉恥！”

劉歆雅站在門口，滿臉燥紅，一手舉着劍，一手捂着眼，“你們做的、做的……我們在隔壁全都聽得清清楚楚！傷風敗俗！污耳朵！”

秦肖肖慢慢感受到丢人，難堪。曲歡也在隔壁，曲歡會知道她是哪種人，以後就不對她那麼上心了。

淺淺地彌漫了一層悲傷，其下卻又有種說不出來的快意。好像終于掙脫整日同曲歡玩的那種純情戲碼，可以大膽自由一些。

“那我們換個地方。”秦肖肖道。

秦肖肖拖着百面要站起來，劉歆雅卻大喊：“不許走！”

她幾步奔過來，死死鉗住秦肖肖的手腕，嗓音壓着怒，“跟我出來。”

劉歆雅将秦肖肖扯到自己的房間裡，摔到床上，轉身附了一個結界，“你給我好好待在裡面反省，面壁思過！阿歡哥哥情況很差，我要去護法，你不要再添亂。”

秦肖肖這才反應過來，問：“他怎麼了？”

劉歆雅留下一句，“不用你管。”轉身離開屋子。

“喂！開門啊！”

秦肖肖去推屋門，卻被結界反彈回地上，她操縱起靈力反抗，卻連結界的一絲也難以撼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