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大人穩定發揮。
别人籌備比賽而她吃喝玩樂,就不怕等級趕不上别的天驕麼?
蘇淨予晚其他人一天參賽,原因竟是她剛剛出關,等不及要去大喝一頓,而她覺得參賽會敗壞自己晚上喝酒的好興緻,遂不參賽。
蘇淨予的愛好多年都一樣——喝酒,聽曲兒,賞美人。
秦肖肖偶爾被蘇淨予拖去陪伴,也曾與蘇淨予探讨過,為什麼永遠看不膩那歌舞美人,蘇淨予回道,【人生無趣,實在應該享樂。】
其實原文裡也對蘇淨予的這種行為做出過解釋,她年幼時被公主嫡母排擠,一家人其樂融融坐在宴會廳裡吃美食、看歌舞時,她個倒黴蛋小孩被罰去掃廁所、跪祠堂。她曾悄悄躲在堂後看玩樂的衆人,幼時的她覺得這是世界上最棒的事。
長大後去實踐,果然覺得棒。
實踐了非常多次,依然覺得棒。
上官宸啟是很好的戀人,他自己不愛這些場合,但不會阻止蘇淨予去,修仙界的靈酒與凡界不同,不僅不傷身,還會增加靈力,上官宸啟覺得蘇淨予放歌縱酒、胡吃海塞也沒有問題。他隻會在蘇淨予買醉離開酒館後,等在門口遞上一杯醒酒湯,接她一起回去。
這裡她們剛出門,風和日暖,便看見等在門口的青年。青年身姿挺拔,容貌俊朗,持劍而立,端的是清風明月、雪山高松,遙不可及又覺正照拂在身旁。
蘇淨予見他第一眼就笑了,打趣道:“誰家俊朗的郎君呀,怎麼站這兒當門神?請同我喝杯清酒也不願意。”
蘇淨予昨日邀請過上官宸啟,但沒邀請來。秦肖肖想,女主大人好沒道理喔,每每都要誘惑男主大人一起去放縱,但其實若上官宸啟真的去了,蘇淨予能掀桌打人。
還好男主大人是真的正經,不喜歡與她“同流合污”。
上官宸啟給秦肖肖也一起遞了醒酒湯,自然而然地到了蘇淨予的另一側,道:“知道你與蘇姑娘在一起,我清晨才來的。”
秦肖肖汗顔,因為她會醉酒,所以女主大人每次都開好房間等她睡一覺再一起回去。若是隻有蘇淨予一個,蘇淨予會帶着醉意,高高興興地踏月色和心上人一起回家,但現在到了早晨,意境都沒了。
“跟屁蟲。”蘇淨予評價道。
青年看起來又冷又淩厲,這評價實在跟他不搭。
上官宸啟并未反駁蘇淨予的話,三人穿過熙熙攘攘的早市,晃悠悠地往山腳走。秦肖肖覺得自己可真是一個亮眼的大燈泡。
蘇淨予想起來道:“對了,我昨天看見你小表弟了,小朋友長大了,隻是好像有些放浪形骸。”
秦肖肖想起昨夜頓時心虛,放浪形骸……到底誰更放浪啊?
這可是曲歡的哥哥嫂嫂啊。
秦肖肖心虛地低下頭,卻被蘇淨予點名了,“昨日清曲兒還罵他呢,”蘇淨予拍拍秦肖肖的肩膀,數落道,“打架也不好好打,淨搞一些花裡胡哨的東西,好看是好看,風騷也是真風騷。”
嘶,女主大人口中的曲歡好不堪啊。
雖然這種行為看起來好像确實有些不太正經。
上官宸啟:“……”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各人有各人的活法,管這麼多做什麼呢?曲歡又沒有犯事。
沒得到想要的反應,蘇淨予又道:“若有人敢反反複複玩弄我,我必然不讓他好過。”
秦肖肖就算是個傻子也反應過來了,蘇淨予是在和她說話,不是在跟上官宸啟。
秦肖肖動容地擡起眼,蘇淨予正看着她,像她在現代勸閨蜜分手一樣,語重心長道:“招蜂引蝶,做不得良配。”
秦肖肖樂了,想起那花确實引來了蜂蝶,這詞用得還真是貼切。
嗚嗚,女主大人何時同她這麼親近了,因為喜歡她而看不慣她男友,勸她分手,感動。
隻是——曲歡算哪門子男友啊!
秦肖肖劇烈咳嗽起來,“你誤會了……”
蘇淨予啧啧兩聲,“有人在清晨才離開,我又不瞎。”
秦肖肖臉爆紅,而上官宸啟一臉懵。
蘇淨予轉向另一邊,道:“或者你把你小表弟教好些,改邪歸正,這就沒問題了。”
上官宸啟:“……?”
秦肖肖尴尬得想找地洞鑽。聽上官宸啟反應了一會兒後問,“弟媳?”
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和曲歡不是一對啊!曲歡他他他,不适合談戀愛啊,會氣死人的!你們是他哥嫂你們看着他和我長大怎麼就接受度那麼高呢?
秦肖肖心裡嚎啕半日,終于鼓起勇氣道:“你們真誤會了,我昨日罵他另有隐情,昨夜他來找我,其實是想教我術法。”
呵,誰知道這小魔物來幹什麼的?反正他一晚上隻教了術法。
蘇淨予表情玩味,看起來沒信。
上官宸啟沒什麼表情,看不出來信沒信。
啊啊啊啊啊啊!
蘇淨予揶揄道:“什麼術法啊,要大晚上尾随人下山教一個晚上?”
秦肖肖像昨夜那樣比劃了一通,她做得認真,手勢漂亮,動作行雲流水,最後慢慢攤開手掌。
蘇淨予看見了一團空氣,疑惑問:“這是什麼?”
秦肖肖:“他教的,開小花。”
蘇淨予:“……”她又看了兩眼,實在沒看見花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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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淨予和上官宸啟要去比試場,而秦肖肖隻覺精氣被個小妖精吸幹似的,提不起氣力,隻想躺回住處呼呼大睡。遂分别。
回去一看,江流這死宅也在。
糟心。
上次一别,兩人鬧了不愉快,秦肖肖不知道怎麼同江流說話,便徑直回了自己房間,閉了門,打算睡它個十天半個月。
昏昏沉沉,半夢半醒間,又夢到曲歡了。
她夢到曲歡敗給上官宸啟,而後自挖靈根,當衆跳下登雲天階。秦肖肖在夢中想象曲歡的感受,曲歡這樣一個缺愛小孩,會很難過吧?難過自己敗了,難過自己以後無法修仙了,難過所有同門沒有一個來制止他跳。
同時她心裡唏噓,自己真是睡覺都不得安甯。
曲歡那小混蛋才是一級,上官宸啟已經八級了,明顯上官宸啟刷級刷得比曲歡快,還不會常常犯錯誤而被罰級,這倆應該一時片刻遇不上。
但萬一遇上了……
秦肖肖睡不安穩了,眼皮都還沒掀開,身子已經直挺挺地坐起來,她穿好鞋,急急忙忙地趕去比試場。
五十個台子看了一圈,沒有曲歡。
這小子轉性了?不打了?
秦肖肖又跑去冷池,結果被一張結界擋在外面,喊死喊活沒人理。她不知怎麼想起那句“名言”,便下意識打着拍子,富有節奏感地喊出來,“開門呐開門呐!你有本事搶男人,你有本事開門啊!曲歡你别給我裝聽不見!”
話音剛落,結界散了,露出裡面衣裳半敞、剛剛出浴的美人兒。
哦豁,美景诶。
少年眼睫微垂,發絲還是濕的,半透的衣服松松貼在肌膚上,皮膚冷白不似真人,整個人都透着冷泉的寒氣。
“姐姐,”第一聲,秦肖肖尚且覺得曲歡正常,但曲歡下一句問,“叫魂?”
秦肖肖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看起來這麼溫柔的小美人怎麼開口就怼人?
你合适麼你?
秦肖肖才發現少年眸子很冷,冷得都要結冰了。
秦肖肖忽然很難過,她以為曲歡該同她你侬我侬了,結果曲歡又翻臉不認人,竟然用這種語氣和她說話。
“那我不礙你的眼了。”秦肖肖賭氣欲走。
卻被曲歡牽住手,冰冷冷的,一下子凍到人内裡,秦肖肖心顫了下,回頭望去,卻見曲歡也正盯着她,一字一頓,“姐姐找我何事?”
和上一面判若兩人。
“……無事。”
秦肖肖開始認真考慮曲歡是不是精神分裂。
……
秦肖肖離開後,曲歡回到冷泉裡。
他閉着眼,面上如有寒霜,輕蹙着眉,始終靜不下心。
他的心緒不安甯,可是又不知道為什麼。仔細想想,腦海裡全是那晚女孩捧着他臉,輕吐出“阿歡,你怎麼長了一張男主臉”,而後親上來。
她到底為什麼看清了幻形術,還是能認出他?
他如此學藝不精麼?
曲歡愈加煩躁。修為跟心境挂鈎,而他陷入對自己修為的懷疑裡,由是心境不穩,修為更加不穩。
曲歡有一絲想盡可能忽略掉的歡喜——姐姐親的是他,不是上官宸啟。
他果然還是最近怠惰了吧,幻形術都能随随便便叫人識破?應該得勤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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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菱是一個人獨住,秦肖肖來到于菱居所暫住。
清晨的雲朵可愛,軟糯糯的貼着藍天,秦肖肖和于菱一起賴着床,透過窗望那清澈的天空,同門們撐着各式各樣的飛行法器自頭頂飛過。
世界開始忙碌,而她們兩條鹹魚還在床上。
秦肖肖把自己的煩惱同于菱說了。
于菱差點噎到自己的口水,震驚地支起頭,“正經人誰去冷池啊?除了修無情道的瘋子。”
“啊?”
修道者斷情感,消除欲望和情感,從而達到超脫和修行,是為無情道。秦肖肖看過許多小說,無情道恐怖如斯,總要殺親近的人證道。
于菱坐起身,神色有些着急,“你快去把他拉出來,這能待在冷池?就不怕走火入魔?冷池能洗淨人的情緒,而他若不斷有新的情緒生出,便是像你說的那樣,與往常差異極大。”
對呀,曲歡平時那麼害羞怎麼可能衣衫不整來見她?曲歡平時說話至少不會對她帶刺的。
秦肖肖又趕去冷池,見到與昨日别無二緻的曲歡。
她支支吾吾地問曲歡是否知道冷池能洗淨人的情緒。
曲歡靜靜望着她,“知道。”
秦肖肖愣愣地擡頭,眼睛已經濕潤了。
如果……如果,那夜不回避她親吻的曲歡有那麼一絲絲喜歡她,後來的曲歡是不是想洗刷掉這種情緒?
她的愛戀,沒有開始,便可以結束了。
曲歡看她哭了,找出一塊手帕幫她擦去眼淚,面色冷淡,但動作輕柔,“本來這是還姐姐的帕子,但我還是另找一塊吧。”
手帕繡花精美,一看便是出自哪位厲害繡娘之手。
“為什麼?”秦肖肖嗚咽着問。
曲歡即答,“因為我想留着姐姐的淚水。”
秦肖肖眼淚都卡了一下。于菱,你說這是無情道?
曲歡疑惑:“怎麼不哭了?”
秦肖肖:“……”你說呢,你給我搞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