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肖肖追出門,夜色寂靜,已經找不見少年身影。
她有種被食物噎住、不上不下的感覺。
屬兔子的吧,跑這麼快?
……
第二日清晨,樂楚悅領着一堆淪陷魔窟的普通人,到了村落。
婦人,小孩,精神疲倦的青年男人,同村裡人相遇,鬧嚷嚷地從村口一路擠到最為開闊的村中心。
中心的噴泉水已經幹涸。
大家七嘴八舌,說着:天降正義,魔窟被人搗了去;誰誰大難不死,受盡折磨留下了性命;誰誰丢盡顔面,給魔物生了多少孩子;誰誰作為妻子回來了,丈夫卻不敢來迎接;誰誰肚裡還懷着魔物的種,不知如何是好。
樂楚悅被人圍在中心,腦袋都被吵大了。
前些日,她和高小瑩約好離開,一連走了多日,沒走出沙漠,反倒誤入了魔窟,見識了一衆奇形怪狀的魔物。
她們的修為莫名被壓制,反抗不過魔物,差點兒受了侵犯。
關鍵時刻,曲歡到了,視線掃一圈,從一衆醜得差不多的魔物裡挑出了首領女妖,打鬥起來。
高小瑩眼睛冒出崇拜的小星星,樂楚悅卻覺大事不妙——這也是隻魔物啊!誰知道他想做什麼?!
曲歡把魔物滅了族,連同那些長得很像人的魔物孩童,沒任何猶豫,一個也沒放過,樂楚悅更覺他喪心病狂,害怕極了。
曲歡打完,拍拍衣袖走了。她留下來收拾爛攤子,将一衆被魔物關押的村民解救出來,她個花季妙齡少女還親手幫一位孕婦接生,費力幾個時辰,孩子一出來,即被憤怒的人群砸死,産婦想哭不敢哭。
唉,混亂一夜,終于到了村子,結果衆人以為她是那個天降正義,哭喊着求她庇護。
樂楚悅:“……”心好累。
她就是個畫畫的。
好不容易把衆人安撫,勸回了家,想要安頓一番再做打算。高小瑩撲閃着睫,問,“悅悅,我們要去找那修士道謝麼?他救了我們的命。”
“救了我們的命,當然、當然,應該去道謝……”
樂楚悅根本不想去!
她後悔前幾日把人當活春宮看了,還看得極為投神,悄悄拿留念石拍照記錄,現在悔不當初,根本不敢去人眼前蹦跶。
她思考幾息,決定折中處理。不找那大魔王,而去找那煉氣期的小廢柴,女孩看起來好說話多了。
她的謝意就讓小廢柴轉告給大魔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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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肖肖迎來拜訪者,聽完感謝對象并不是她的感謝後,爽快地答應幫她們轉達。
再之後,樂楚悅提起村民後續的安置問題。
“……他們中有很多凡人,就算有修士也修為也不高,實戰能力堪憂,不能在沙漠中生存。婦女幾乎都懷有身孕,不然便是剛剛生産,也極度虛弱,女妖之淚已經枯竭,不能再護着她們順利生産,她們情況非常危險。再有,我統計過,村子裡一共有二十三個嬰兒,如果我們要帶着嬰兒走,你知道的,非常吸引魔物,我們這麼幾個人,可能不太護得住。秘境出口還有一年才開放,誰也不知道出口在哪,我們不能畫陣将他們留在這兒,得帶着他們出去。”
秦肖肖發現自己欠缺考慮,至少應該提前收集一部分女妖之淚,再讓曲歡殺女妖。
粗略一看,女妖之淚,生育聖水,使人易孕、易生産,雖然她不太用得上,但是帶出去給那些生不出孩子的家庭,是個好東西。
可是現在,燃眉之急未解。
她一時也想不出什麼好主意。
午間,曲歡回來時,她小心翼翼地問:“你覺得,送佛送到西怎麼樣?”
嗯,小心翼翼地問了句要求很大的話。
要曲歡護着一個凡人白玄,秦肖肖已經感覺曲歡生活艱難,悶悶不樂,現在再喊他護着上百個凡人拖油瓶,其中還有孩子、孕婦,嘶,實在是有些難為他。
曲歡早有預料,所以他一開始就想直接屠村,省事。
“好,都聽姐姐的。”
後悔扭曲不如顔悅色地答應,還能給姐姐留個好印象,不虧。
“!”秦肖肖驚喜地跳起來,抱他,“真的?!你答應啦?”
正巧屋外有人,曲歡點頭,牙酸地說:“總不會比一個姓白的難相與。”
“我知道,委屈阿歡啦~”秦肖肖墊腳,碰碰他嘴唇。
眼神一錯,瞧見曲歡背後的人,秦肖肖手一抖,松開,尴尬得想鑽地洞。
欲踏入門框的白玄頓住腳步,“……仙子,我來得不巧。”
一般人知道打擾都會退出去,但白玄偏不,他進了屋子,同他們二人坐一處,一副賴這兒聊天的架勢。
秦肖肖還想好好哄哄曲歡呢,一時傻眼,生無可戀。
“大家都在做什麼呢?”屋外又擠進來一個人。
“前輩!”秦肖肖眼睛亮起來。
靈花花挨着白玄坐下,理理衣裙,撩撩頭發,做足姿态,語氣抑揚,“我嘛,來看我家玄哥哥~”
白玄:“……額。”
秦肖肖:“啊?”不是五百歲麼,前輩?
曲歡與靈花花視線交錯,無聲鼓勵:做得不錯啊,外援。
靈花花挑眉: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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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村子裡休整幾日後,帶着百十号人,他們又踏上征程。
有識路的村民說,靈藥在南方,又有人反駁,明明是在北方,大家七嘴八舌,還說在東方、西方。
曲歡選了路,往西北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