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遠山的母親是風塵中一個凡人女子,父親是一個四靈根沒法修煉的廢柴,他們卻生下這一代孩子中靈力最純粹、靈根最上品的蔣遠山。蔣遠山從小就被人看不起,他由是一直拼命修煉,修為在同輩中是佼佼者,但卻還是時常遭同族欺負。各房孩子有哥哥姐姐,每次都來主動挑事,打不過就喊人來教訓他。蔣遠山是父母最小的孩子,但他之上所有哥哥姐姐都是廢柴,父母也已經是花甲老人,完全護不了他。他挨了打從來隻能一個人捂在被子裡哭。
有一次,他被圍毆時,老祖恰好路過,步伐停了一秒,從此家族裡再也沒有人敢對他動手。蔣遠山一直覺得這是老祖對自己的庇護,老祖是他這輩子最崇拜最感激的人——當他聽到老祖要娶親,娶的還是雲胧的妹妹雲曦,天都塌了!
他已經崩潰一整個月了!跑去老祖閉關的門前讨要說法,還被人說是胡鬧,被拖着亂棍打出去了!
“我還吓到他?!我怎麼吓到他了?!我做什麼了我吓到他?!!”
蔣遠山說着說着,眼淚終于撐不住,嘩啦啦就流出眼眶,他自己還沒有意識到,還在指着人鼻子罵,“這裡是我蔣家的地盤,我不要你們來,你們就不許來!你們給我滾出去!給我滾!!!”
秦肖肖驚呆了,“你、你、沒事吧?”
一個老者過來,一巴掌給蔣遠山扇倒在地,“丢人現眼的東西!再在外邊胡鬧,小心關你幾年禁閉!”
蔣遠山捂着臉,坐在地上紅着眼睛瞪老者,嘴巴張開幾次,什麼話也沒說出來。
“你還想頂嘴不成?要不是……”老者恨鐵不成鋼地看他一眼,惡狠狠地呼出一口氣,“要不是老祖問起你,我們怎麼會讓你來?真不知道你小子什麼運氣,老祖怎麼就偏偏記住了你,晦氣!”
老者拂袖離去,蔣遠山嘴唇翕動,還在消化他的話。
看熱鬧的人群都随同老者一起離開,這裡隻剩下坐地上的蔣遠山,以及站着的秦肖肖和曲歡。
“不要結親,不要結親,不要結親……”蔣遠山淚朦朦地念着,像一個被抛棄的小孩。他忽然猛地跳起身來去拍雲曦的門,大聲嚎道,“我求你!我求你了!你走吧,你不要嫁給我祖爺,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我錯了,我為我之前對你的态度道歉!你想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蔣遠山痛哭流涕,見門内人不理他,“撲”一聲跪在地上,開始重重地磕頭,“我給你磕頭了雲曦,磕多少個都行,你開開門,你不要嫁給我祖爺,你嫁給誰都好你不要嫁給他,隻有他不可以,他不可以啊……”
房門開了。
雲曦筆直地站着,眼神冷漠地向下望,嘴角泛起冷笑,聲音透着冷冰冰的死氣。
“重重重重不知道第幾代孫,晚了。”
“求你了,求你了……”蔣遠山跪爬上前去想抱雲曦的腿,被雲曦躲開,他埋着頭,眼中殺氣顯,驟然揮出一道帶了自己十二成功力的強勁靈氣。被另一道靈氣輕飄飄地接下。
蔣遠山滿臉不敢置信,顫抖着往後倒了身子,“祖、祖、祖……”
秦肖肖張大嘴巴,眼睜睜看一個冰山一樣的美男子跨出裂隙,從虛無中步出。
“何故傷人?”他輕輕地一問,好像就把蔣遠山的肩膀壓垮了。
“我、我、我……孫兒孫兒……”
蔣遠山還沒支吾完,那人已經移開視線,“下不為例。”
蔣遠山整個人都癱軟在地。
那人看向雲曦,聲音依然冷然:“孫兒頑劣,煩擾了。”
雲曦垂眼施禮,“見過祖君。”
聲音同樣冷冰冰的。
秦肖肖:OoO,兩座冰山湊一起了?這和想象中的老變态不一樣啊。
老祖點頭,又踏虛無離去。
“哎呀呀,好戲好戲!”老祖一走,隔壁屋門立刻打開,沈簡汐靠在門框搖着頭鼓掌,看見曲歡,她噎了一下,當作沒看見,假模假意地問,“遠山哥哥,你還好麼?”
沈簡汐三兩步跑上前去,蹲下身摟住蔣遠山,拿出香噴噴的手帕就往他臉上胡亂揩,“遠山哥哥快擦擦,可别讓人看了笑話。”
“沈!簡!汐!”
“哎呀哥哥别推我的手呀,我是來安慰哥哥的,這麼兇做什麼?”
對面屋門打開,一人靠在門框咧着嘴樂呵,是何英居。
“英居哥哥還笑?快過來幫我們遠山哥哥擦擦眼淚鼻涕。”
“我嫌髒,不了吧。”
蔣遠山在往外推沈簡汐的手,想離開,沈簡汐偏按着他的頭往自己帕子上怼,“還沒擦幹淨呢哥哥,乖,别犟脾氣。”
手帕把蔣遠山整張臉都蒙住,他慢慢不掙紮了,也就借此擋住臉,當自己不存在。
“小汐。”
一道聲音從沈簡汐背後響起,沈簡汐僵直了背,哈哈轉回身,“哥。我這次真是好人好事,你可不能罰我了。”
沈簡樹的死亡盯視下,沈簡汐頂風作案,彎下身子抱住蔣遠山,給他摟到懷裡,聲音不再輕佻胡鬧,而是認真又柔和。她湊蔣遠山耳邊小聲說:“難得來遠山哥哥家裡玩,小汐請遠山哥哥吃好吃的怎麼樣?”
她安靜地用了淨身術,用别人聽不見的悄悄話說:“眼淚擦幹淨了哦,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