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秋颦眉徒增歎息恨鐵不成鋼,“算了前事不論”
她本想靜心複盤一下陣紋構成,可耳邊盡是孔玄略帶興奮的聲音,一頓手舞足蹈地描述下午那驚心動魄的小妖救援過程,最後眨巴着一雙眼總結道:“師姐,這小鼠我能養着不”
大有愛心的小侄兒,時掌門順着話打發道:“帶回去,今後這便是我臨泱鼠王”
話說到此,旁邊那白圓團子忽而蛄蛹起來,小鼠努努鼻子,扒開裹布将眼臉露出,上藥對症顯然是救活了
孔玄笑得更得意了,又伸手去碰,那白團子見勢不對翹着尾巴準備進攻
“這就不對了”,時掌門展出一滿盤堅果米糕子遞過去,“怕生就要多喂喂”
小鼠瞄向玉盤移不開眼,顫巍着反複确認對方沒有攻擊意圖,磨蹭許久才上前叼上一口嚼兩下,嘗出了味,便開始瘋狂将食物吞入口中,餓得像幾輩子沒吃過飯,這就是妖獸的生存本能,即使肚皮洞開,但隻要還有口氣在就會進食
甚至吃得太急連盆帶鼠一同滾下了台階…
時掌門不經感慨:“…天下妖族一個熊樣”
孔玄頗有興緻,将小妖撈起來小心放好,全權當做自己撿了個小弟細心照顧。孔玄又摸上去,投喂果然是最直接表達善意的辦法,小妖正吃得香這次抖了一下,也沒再反抗
那小鼠不消一刻便清了盤,吃飽了有了氣力,魂也回來幾分,張口便說:“多謝各位大王,救命之恩永世難還”
空氣突然變得很甯靜
西峰吃驚直言道:“原你會說話?”,還以為是個靈智未開的崽呢
時秋也脫口而出,“這麼小一隻?”,當初小狸那精瘦刀削樣都比這壯些
孔玄一本正經維護道:“師姐這話好不地道,妖也有發育不良的,不好這般揭人小妖短處”
山水器靈來打圓場:“既知道是短處,你們怎還當着妖的面讨論大小?”
三雙半的好奇目光緊盯過來
感受到壓力的鼠:“…”
見無人接話,那小鼠又壯着膽子說:“衆位是想從這裡出去嗎?”
時秋側過身來,“你可知道些什麼”
原來古陣此地原屬遠古一家宗門,這小妖不知幾十代前的祖輩便曾生活于此守護大陣,不過後來族人血脈凋零,小妖知曉林地中反擊法陣的關節,便偶爾将陣眼當作避風港,躲避強敵。
時秋用審視的目光晃了西峰一樣眼,問道,“這傷哪來的”
豹子頭搖得似撥浪鼓
“是山裡不小心遇見了大蛇妖…”,小鼠感恩道,“衆位若想離開這不必費事,東邊廊亭桌上供的石頭就是通行符”
“真的假的!那東西還是老身先發現的”,西峰悻悻,“不過以前有,現在卻沒了”
鼠一愣,指着西邊的石頭堆的坡,“不要緊石頭山下還藏了一些”
孔玄馱着鼠小弟不死心地查看,那石坡已被翻得底朝天,“那也沒了…”
“南面的土堆裡還有”
“也…”,一幹二淨
小鼠頓了頓,小聲吐槽:“怎掏得這般幹淨…”
時秋聽得前因便料想到後果,西峰暫且不論,那獬豸聽上去便是個精明的,發現好東西沒道理還留些在原處
她也沒去翻找,早早上一邊又端起筆寫寫畫畫
所謂日月陣法,日月遙對,才生陰陽兩極,可如今隻剩水潭在地成陰,若無器物在天為陽,以至陰陽不能循環相生,靈氣不足陣法是斷斷不能正常發動的。之前兩次的爆炸,炸得便是正對水潭的天紋那邊
陽極上壓陣的鎮物尋不到了,時秋本想以靈氣假構形以此代替實體,可實驗下來,構形的靈氣根本承受不住大陣的靈壓接連炸開,甚至接連放上去的靈器也承受不住碎成了沫。照現在陣内外靈氣運行的龐大體量推算,安上去的鎮物必得是好寶貝才行
可手頭能用上的寶器也就那兩件,舍了誰都懸心
煩躁急湧如潮水,就快将時秋嗆住,她的一顆心正急着要出去,而另一顆心又正做着取舍兩難的決定
器靈與時秋同心似是感受到了她的心塞,跳出來在耳邊神秘道,“朋輩莫慌”
“你可是來毛遂自薦的?”
“朋輩莫開玩笑,足下是前來獻計的”,小金人揣着手悄悄來密謀,“剛剛那小妖說它世居于此又背生兩翼,這可不就是寓鼠,令它去補陣你我不就出去了”
“你不是說寓鼠早已絕種?”,時秋抿着唇,回想起早先掘土時發現,融在石柱上的巨大鼠像,再對比那小妖模樣,實在也不像一個品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