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瓷罐很漂亮，容器沒什麼問題，洛昔意抱着一疊宣紙去找七師兄。

繞鳳池在竹林環繞的亭子裡打坐，不過洛昔意一踏入院子他已經有所察覺，所以她找過來的時候，繞鳳池正好站起來，微笑詢問：“小師妹有事？”

“我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洛昔意皺了皺鼻子，“想請七師兄墨寶。”

繞鳳池手一招，文房四寶便落在亭中的石桌上，他執起一塊墨笑問：“要寫什麼？”

她忙将墨塊接過來，殷勤地道：“我來我來。”

說着便在硯台中滴了幾滴清水，挽着袖子磨着墨，一邊說：“想請七師兄寫幾個條子，隻要大約這麼寬……”

她舉起左手，用食指和拇指比劃出不到一公分的距離。

“如此細的條子要用來作甚？”

繞鳳池嘴裡問着，手上的動作卻沒聽，指尖随意在宣紙上畫了幾道，一張宣紙便整整齊齊分成了不足一公分的紙條。

“二師姐做了一些香膏讓我拿去賣，要弄幾張封口呢。”

繞鳳池若有所思，直到她将墨磨好才回過神來，執筆問：“寫什麼？”

洛昔意取了另一支毛筆，直接蘸墨寫了一個範例。

她的毛筆字隻能說可以分辨寫的是啥，自己看着都有些不好意思，繞鳳池自然不會笑她，隻将那樣式記在心裡，提筆在不足一公分的紙條上寫出一筆極為漂亮的簪花小楷。

“咦？七師兄平日裡寫的不是這個字體呀。”洛昔意驚訝。

“香膏的話，購買的人多是女子吧，這個更合适。”

“七師兄想得真周到！”她很是高興，拿着那張不足一指長的小小宣紙條愛不釋手。

不是她對同門有濾鏡，七師兄這筆字是真的好看，想當初她出入門派，還是個不懂欣賞書法的現代社畜時，也在第一次看到七師兄的字時忍不住滿心驚豔，真正知道了什麼叫字如其人，亦有風骨。

等十張字條幹透後洛昔意才小心翼翼地收起來，又對繞鳳池道了一聲謝便準備離開，卻被對方叫住。

繞鳳池謹慎地問：“小師妹，你覺得我這有些什麼東西是那些人會喜歡的呢？”

洛昔意立刻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連連搖頭：“七師兄，讓你上台賣藝已經很不好意思了，你不必再做什麼。”

“那不如将場地擴大一些，門票收入會更高。”繞鳳池鐵了心要幫上更多的忙才行。

可這個提議被毫不留情的拒絕了，洛昔意自由她的道理：“七師兄，我知道你們都很疼我，都想更多的幫我，不過這件事你一定要聽我的，現在一場演奏會隻賣三百張票是有原因的，一來植物園接待能力有限，遊客就那麼多，并不是每個人都對藝術有興趣的，二來我想要的并不隻是這麼小的舞台，七師兄，我要造神。”

繞鳳池聽不太明白：“造神？你不是說這個世界沒有靈力，那自然也不可能有神靈。”

“造神當然是一種誇張的說法，”洛昔意打開終端，搜索到現在聯邦最紅的明星的演唱會現場展示給他，“你看，這些狂熱的粉絲不正是将他視作神明嗎？”

繞鳳池隻看了幾眼就微微皺眉移開視線，演唱會現場正表演一首勁歌熱舞，顯然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不過他還是大概明白了小師妹的意思，沉吟道：“我能做到嗎？”

“那是當然，”洛昔意很有信心，“到時候七師兄就是我們仙耘宗的宣傳大使。”

繞鳳池點點頭：“既然小師妹有信心，我自會努力。”

知道她有别的計劃後，繞鳳池便不再執着于剛剛的問題，目送洛昔意離開後，他思索了一會，第一次拿起了在角落裡落灰個人終端。

每個人蘇醒後洛昔意都會為他們注冊星輝聯邦居民身份并配上一個最先進的個人終端，隻是到目前為止，使用的稍微頻繁一點的隻有芙映曉而已，但每個人都是學習過操作方法的，繞鳳池回憶了一會，略顯笨拙的開了機，又慢吞吞的登陸了星脈，開始搜索音樂。

他覺得既然小師妹有那樣的計劃，自己演奏的樂曲就要更符合這個世界的審美才是。

繞鳳池無師自通的學會了按照熱度查看最受歡迎的音樂，然後點擊播放第一首。

一陣說不上來是什麼樂器的激烈聲音響起，緊接着是完全聽不清楚的念白——老古董繞鳳池并不知道什麼叫rap。

他滿臉茫然地聽了三分鐘，還是沒聽到一句有調子的唱腔，到底沒忍住暫停，揉着太陽穴猶豫了一會，開始播放下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