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桑若對上鹿妘探尋的目光，臉上恢複溫和的笑。

“我沒事。”

那邊夜莺已經将鶴心扶起來，鶴心站立不穩，沖桑若冷笑一聲，咳出一口血。

“沒想到你還挺厲害。”

姚華撥開兩人，皺眉道：“這是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打起來了？夜莺什麼時候醒的，好些了嗎？”

夜莺點了點頭，餘光瞥到一個身影閃過，大喝一聲：“誰！”

那影子飛快往林裡鑽，被翅牙撞在後背痛呼一聲撲倒在地，塗獻舉起手電，強光刺得人睜不開眼，地上的人趕忙用手擋住眼睛。

“手拿開！鬼鬼祟祟……你是劉科？”

塗獻在劉家村見過一次劉科，隔得遠沒看真切臉，但他脖子上有塊巴掌大的紅斑，讓人印象深刻。

“你來這幹什麼？”

劉科拉高衣領擋住脖子，狼狽起身怒道：“關你什麼事？”

塗獻這才将他看真切，淡眉紅唇容貌清秀，隻是臉色青白有股病氣。

背後傳來一個聲音，冷冷道：“我叫他來的。”

劉老漢從屋後走出來，手裡拿着把竹刀，解釋道：“我有些東西要拿到鎮上去換，托他跑個腿。”

劉科瑟縮着肩，支吾着說：“是，是這樣的。”

劉老漢對塗獻說：“你去過劉家村了吧，認識他？”

塗獻摸不準劉老漢的想法，猶豫着點了點頭，劉老漢給人的感覺和之前不太一樣，整個人裹了一層硬殼，佝偻着背的莊稼漢好像突然站了起來。

方才的動靜一鬧，天已蒙蒙亮，劉老漢對衆人說：“你們去辦你們的事，辦完了直接走。我要離開一段時間，屋裡的水和柴你們自己看着添吧。”

“阿叔去哪兒？”鹿妘忍不住問了一句。

劉老漢看向鹿妘，眼神瞬間軟了下來，咧嘴笑了一下說：“辦點事，這件事辦完，我的心願就了了。”

劉科更害怕了，整個身體都抖起來，哆哆嗦嗦拉住劉老漢的袖子。

“劉叔，我不……”

劉老漢一瞪眼，劉科立馬閉了嘴，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最終還是一句話沒說垂着頭跟着劉老漢走開了。

“荼追至今未歸，我要重回無名潭找她，你們不用冒險，我跟着鶴心去就好。”

姚華對衆人說，荼追已經三四日未見，他心裡的擔心越來越重。鶴心還沒緩過勁來，半靠在夜莺肩上，為了順氣解開的領口下露出一小片紅色。姚華心中一突，再要仔細看，鶴心已經将扣子扣上了。

“我再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早上山中霧氣重，等霧氣散了我們就出發。”

鹿妘嘴上說不管，心裡還是有個疙瘩，等到姚華一行出發，她便追着劉老漢和劉科的行蹤去了，他倆走的慢，雖然天不亮就走了，但鹿妘還是很快就追上了他們，發現他們居然也是朝着無名潭的方向去的。

鹿妘小聲對桑若說：“劉老頭好像怪怪的，你感覺到沒？”

桑若點頭說：“是有點，塗獻說蓉蓉和劉科是戀人，劉叔也知道，如今蓉蓉出事了，他叫劉科來幹什麼？劉科躲都來不及，劉叔叫他他怎麼會來？”

“如果是我……”鹿妘環視地形，冷笑一聲，手做了個砍的動作，“如果是我，就趁着四下無人把他給做了。”

桑若斜看鹿妘一眼，笑出聲來。鹿妘嘴上裝得張牙舞爪，實際連魚都沒殺過，再想到自己，桑若心裡蒙上一層陰影。

劉科手上捧着一個包袱，被劉老漢推着往前走，到了離水潭最近的岔路，卻被劉老漢拉着往另一個方向走了，不一會兒便看到一個山洞。

如果鶴心在這，一定會認出來這就是他和夜莺從潭底出來時待的那個地方，鹿妘不明所以，心想不會被自己猜中了這老頭真的要殺人滅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