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神谷和我坐下之後,她遞上一個信封,不緊不慢地說着:“依娜絲小姐還在和教士們商量事情,讓我在這裡候着你們,恰好我也有些事情要跟你們說。我姐昨天給我來了電話,說是在那邊查閱文件檔案的時候,發現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神谷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卡斯爾登城那邊的消息……那些讀起來玄乎其玄的筆記裡面,居然還能有讓她感到奇怪的東西,那可真是反常。”
她接過信封,拿出裡面的一摞紙張,仔細地讀了起來。文悠納在她浏覽的時候也在簡單地介紹着:
“簡單來說,就是那些筆記裡面夾着一份有些詭異的驗屍報告複印件,上面提到死者的内髒上出現了奇怪的紋路——照片附在了後面。這份報告理所當然地成為了機密文件,不知道記錄者是從哪裡搞到的副本。法醫并沒有寫明那些紋路出現的原因,但是筆記上寫了備注,提到了‘Archon’和‘Aeon’這兩個詞,同樣也不知道意義何在。”
“神使(Archon)和靈徒(Aeon)[1]……那不是靈知主義裡的概念麼?”
弦千渡曾經向我提到過這樣的說法,而文悠納剛才的解釋又将我的那一段記憶喚了起來,于是我順口接了她的話茬。
神谷轉過頭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然後目光又回到了那份文件上,一邊看一邊問我:
“又是那個人告訴你的?”
“嗯。”
“這樣啊……如果我能夠見到他的話,一定要好好請教他一番,可惜沒機會了。”
“是啊,他的事情……确實很可惜。”
神谷快速翻閱了那些照片,然後把文件裝回信封,放在座位上,向文悠納問道:
“悠納姐,你覺得這種紋路是怎麼回事?是術脈轉移到了内髒上?”
文悠納默默點了點頭,挽起自己的衣袖,露出手腕上的一圈若隐若現的術脈:
“術脈可以在家族當中遺傳下去,當然也有極少數情況,可以通過特殊的方法從一方轉移到另一方。這種東西的來源至今沒有搞明白,目前能夠肯定的是,術脈雖然可以與生俱來,卻并非人體自然産生。”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腕,有些不太肯定地猜測:“所以死者可能是生前移植了大量術脈?或者是術脈增生,逐漸侵蝕到了内髒?”
悠納小姐淡淡地解釋着:“不像是術脈增生,如果是那樣的話,術脈會先從手腕蔓延到手臂,但是亡者的皮膚上并沒有這樣的痕迹。至于移植,那就更不可能了,把術脈移植到内髒上的風險太大,所以一般也是移植到皮膚上。小羽,你應該對也對術脈移植這種事情印象深刻吧……”
神谷垂下了眼睑,默默不語地點了點頭,謹小慎微地撫摸着自己的手腕:
“悠納姐,你的意思是,亡者内髒上的術脈從最初就存在?”
悠納不置可否:“我隻能這麼猜測,但是為什麼會這樣,我也說不清。或許這就是個體之間的差異?”
注釋:
[1] Archon在靈知主義中指的是“神”創造出來的次神;Aeon則是“本源”中流溢出的次神。二者原本分别音譯為“阿其翁”與“移湧”,這裡則意譯為“神使”與“靈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