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穩地度過一夜,第二日牧芮飲下了樹幹内全部的黑色汁液,四耳将昨日吃剩的獵物全部吃下後打算離開,被她阻攔了。
“等等,先别走。”牧芮鼓起勇氣趕在四耳離開前張開手臂攔在洞口。“我不想一個人呆在山洞,帶我出去走走,我保證不逃跑。”
見四耳不為所動,以為它沒能明白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焦急的神色漸漸爬上牧芮的面龐,她手舞足蹈,以求盡可能将自己想要離開山洞出去放風的想法表達出來。
之前有生存危機還不明顯,這兩日她發現四耳不會輕易攻擊她,還會給她帶食物,放松下來的牧芮就難以忍受這狹窄的空間了。
連說帶比劃,四耳終于明白牧芮的意思,它伸長上肢夾着牧芮的腰,在她的驚呼中竄出山洞。
牧芮隻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睜眼一開,幾百米的懸崖就在眼前,手腳本能地揮舞,箍在腰上的力道加大,她這才停止掙紮,心驚膽戰地由四耳帶着她往上爬。
幾近垂直的崖壁終于被平地所取代,雙腿落地的瞬間牧芮失去支撐向下栽倒。結結實實摔了一跤,緩了好一會她才找回了雙腿,但站起來的時候仍有些腿軟。
腳下除了白色的石子光秃秃的,數十米之外才稀稀拉拉冒出幾根綠草。擡頭向上,目測山頂距離此處看起來不遠了,牧芮發現她所處的位置似乎是荒石區與正常山地的分界線。
試探性往山下走了幾步,見四耳沒有阻攔,牧芮便大着膽子繼續下山,四耳果然隻是一言不發地跟在她的身側。
中途牧芮特别留意了下山的路,人迹罕至的關系,沒有明顯的道路,穿着長衣長褲的她露在外面的手背被周圍鋸齒邊緣的植物葉片或尖刺刮擦了好幾次,這條路顯然不是她之前上山的路。
肌肉有些發緊,牧芮仍想繼續前進,路上她幾次試圖擺脫四耳的跟随,然而在原始的自然環境中,動物的靈活性并不是人類可比的。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像是知道牧芮的體力快到極限了,四耳攔在她的面前。
看四耳的模樣是不會在讓她繼續下山了,牧芮停下腳步,隻得無奈停下休息。
在牧芮彎腰打算坐在一塊還算幹淨的石塊上,雖然她的衣褲早已失去了原本的顔色,腰部忽地被緊緊環住,牧芮感覺眼前深淺不一的綠色在急速後退。腦子懵了一會才發現自己正被四耳夾在手臂内側,快速在樹木間移動,原本阻礙她前進的植物全都墊在腳底下。
高速移動形成的風讓牧芮趕到涼爽,等她再次被四耳帶回山洞後,又過了約兩小時天空才漸漸轉暗。
這是牧芮近幾日運動量最大的一次,天完全黑下來後,她也沉沉睡去,在陷入虛無的黑暗之前她想,再多出去幾次一定能尋到逃跑的機會。
等牧芮再次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是頭朝山洞内躺在地上的,堅硬的地面使她的腰背像是許久不曾使用零部件已生鏽的機器,坐起來時骨骼關節處咔咔作響。
最酸爽的還要數她的那雙腿,酸疼的感覺從小腿蔓延到大腿兩側,稍加用力疼痛便更加劇烈。
錘了錘不争氣的雙腿,牧芮今天是哪都去不了,隻能眼睜睜看着四耳瞧了她一眼後飛速竄出山洞,等它再回來的時候已經過了正午。
四耳離開的這段時間一直在各雙腿按摩,酸痛感有所緩解,牧芮擡眼瞧見歸來的四耳手中抓着一把草。
牧芮不解地接過四耳遞過來的這把草,才發現着形如韭菜的草間有零星白色的花朵,更多的是綴滿了指甲蓋大小的黑色果實。
将黑色小果湊近聞了聞,果實的氣味皮完被果全鎖住,牧芮聞不出任何氣味。
小心翼翼地将黑色小果放到舌尖,見四耳沒有阻止的意思,牧芮緩緩地咬破果皮,汁水濺到口中,甜中帶酸,可口極了。
連續吃了幾顆,對這個新食物牧芮滿意極了,朝四耳舉起了大拇指,笑着道。“你太棒了,我來了這些天都沒見到過這種果實,這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果子了。”
雖不明白牧芮的話和手勢,但從她的神态四耳能看出來她對這種小黑果很滿意,嘴角抽了抽,它似乎也想露個笑臉。
一直留心四耳的牧芮見此很是驚奇,她更加确定這隻長着四隻耳朵,外表很接近靈長類的動物智商可能比一般的同類要高。
在野外若是有這樣一個幫手,即便暫時無法回歸現代,在叢林山川中生存下去問題應該是不大的。就在牧芮走神思考如何能馴化四耳時,猛然被壓在肩膀的重量吓得不輕,在反應過來那是不知何時已離她極盡的四耳搭在肩上的手掌前,牧芮已本能地将它打下,手中地草也散了一地。
四耳眼中不解、憤怒、委屈的神色交替,它朝牧芮低吼了幾聲,龇牙後退到石壁,自此不再理會牧芮,接下來的三天也沒有再給她帶食物。
期間牧芮試圖和它溝通道歉,雖說在她心中分明是四耳吓到她了,但誰讓她是人類呢,先一步退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