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裡的竹筍太喜人來了,牧芮回過頭想請四耳幫她把竹筍掰出來,卻發現四耳的注意力并不在她這邊。
雖說與四耳和平相處了幾日也沒見它要殺、吃了自己,但牧芮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她之前一直将自己視為四耳的儲備糧,是瞅準時機就要逃命的那種。
即便随着時間的推移她發現四耳應當是有一定智慧或許可以溝通的,心裡打的主意也隻是試圖馴服它,讓它成為自己的幫手,哪怕暫時她尚處在弱勢地位,人類的智慧并不可小觑。
但無論是哪種,從四耳從不主動将她帶出山洞來看,它應當是不願意牧芮脫離它的掌控。
隻是眼下,牧芮發現四耳在警惕,卻并非警惕她會逃跑,而像是在警惕可能潛伏在四周的危險。
都說動物感官的靈敏程度是人類的數倍甚至數百倍,牧芮直起身也跟着觀察了好一會,周圍很安靜,她感覺不到危險。疑惑地看向四耳,對方卻朝她低吼一聲,幾個跨步來到她面前,正要将她強行帶走。
不舍放棄面前的竹筍,牧芮避開四耳的手,指了指地上的竹筍。“把它拔出來再離開。”
四耳根本沒有在意牧芮的話和手指的方向,或許它根本不理解為何牧芮會執着于一顆冒出地面的無用植物。它朝牧芮龇牙,露出兩排尖利的牙齒,再次伸手上前。
就在此時,由遠及近快速接近的奔騰聲響起,遠處的竹影晃動越來越劇烈,一群約七八隻大小不一體型胖重的野獸朝牧芮的方向沖來。
這群野獸外表很像豪豬,全身覆蓋着白色、尖端呈黑色堅硬的粗毛,它們奔跑的速度很快,一眨眼的功夫便近到眼前。
親眼見着擋路的竹子被撞斷,若是被它們撞上後果不堪設想,牧芮本能拔腿向後狂奔,四耳幾乎和她同時動作,它朝那群豪豬威懾地龇牙後并未停留,朝着牧芮奔逃的方向追上來。
狂躁的豪豬們盯上了前方奔逃的一人一獸緊追不舍,很快就要追上先跑卻落在後方的牧芮,她回頭看到領頭的豪豬已微垂着頭做出頂撞的動作。
尖叫出聲,在被頂撞之前牧芮的身體向前方移動了很大一段距離,她沒有被身後的豪豬撞上,卻因另一股外力導緻身體無法保持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
撲向地面的瞬間牧芮腦子空空的,想要立即爬起來手腳卻不聽使喚,隻有耳邊的轟隆聲和地面的震感告訴她這群豪豬要過來了。
推開牧芮的四耳一個起跳踏上樹幹,借力騰空跳躍到橫沖直撞的豪豬中間,對上了一頭跟在族群中體型最小的豪豬,這應該是一隻還未成年的小豪豬。
利爪在空中劃出一道白光,小豪豬發出一聲慘叫倒在地上,身後的族群從它兩側繞靠繼續前行了一段距離後突然刹住腳步,調轉方向朝着再次朝着四耳奔來,這次豪豬頭領憤恨的眼神鎖定四耳。
有了足夠的緩沖時間,牧芮狼狽地從地面爬起,看了一眼被豪豬圍困的四耳,毫不猶豫地逃走了。
呼呼的風聲蒙住了雙耳,牧芮能聽到的隻有風聲與心跳聲,恐懼像一個超級馬達趨勢她的雙腿不斷交替往複,腦中卻不由自主的想起先前刹那回眸的畫面。
若非她被推開,被豪豬撞上的就是她,再被那群豪豬踩踏,骨碎髒破都是輕的。
腳步不由得變慢,直至徹底停下,牧芮已逃離了險境,但那隻救了她的四耳還被一群豪豬圍困着。
一番糾結,牧芮跺腳往回跑,她是救不了它的,但至少去看一眼情況,否則她的良心上不安。
牧芮跑回去的時候四耳正沿着竹竿往上爬,那七頭豪豬齊心協力用身體撞擊竹子底部。竹竿狂抖,咔吧一聲折斷了,牧芮膽戰心驚地看着四耳一個起躍跳到另一個竹竿上。
豪豬們繼續沖撞,再次将四耳攀爬的竹竿撞斷後預判了它的行動,在四耳跳到臨近竹子的同時撞上去,竹竿彎曲與四耳錯過,它掉下地面,一個翻滾緩沖了力道站起身。
立即就有一隻豪豬撞上去,那半人高的豪豬沖擊力驚人,四耳沒能躲開被撞的那條腿都折了。
看着四耳腿骨反折身體前傾,牧芮心頭一緊,想要上前幫忙,卻又不敢暴露自己,她無論如何都不會是這群野生豪豬的對手。
腿骨折的四耳在豪豬面前幾乎失去的反抗的能力,一隻又一隻的豪豬從不同的方向沖擊着四耳,直到它徹底趴下。
牧芮見那群狂暴的豪豬在已失去意識的四耳面前拱來拱去,等得心急如焚,她心想或許隻能弄出些動靜才能将豪豬引開。
然而沒等她動作,那群豪豬撒足了氣,繼續它們的行程,将四耳被沖撞踐踏的身體留在了遠處。
确定豪豬群走遠了,牧芮小跑到四耳的身邊。它的皮毛上有坑窪啃咬的痕迹,傷口滲着少量的血水,但好幾處皮毛都被血水染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