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簡點點頭算是回應了。
其實早在進入秘境入口的那一刻隋簡就發現他們陷入了一個上古幻陣之中。
這個幻陣能放大人内心深處的恐懼,隋簡能理解自己恐懼的為何是這片花海山谷,但……
他垂眸看向一副全然天真,好奇的打量着花海的人參精。
所以……它又為何恐懼這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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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海内氣候溫暖宜人,不點都沒有外面那般酷熱難耐。它好像走不到盡頭一般,隋簡帶着雲深整整走了兩個時辰都沒能離開花海。
花海确實美麗,可看久了也會審美疲勞的,雲深已經無聊得打起了瞌睡。
昏昏欲睡之際,他突然聽到大反派說:“陣眼不在花海之中。”
雲深以為隋簡是漫無目的的往前走,實際上并非如此。
隋簡忍耐着身上和神魂上傳來的刺痛,強行鋪展開神識,每走過一個地方就用神識搜尋一遍,但最終也沒能找到。
他擡頭看着天上暖融融的太陽微微眯起雙眼,地上沒有,那麼就隻剩下天上了。
雲深跟着他一起擡頭,難得聰明了一回:“那太陽會不會是陣眼啊?”
隋簡道:“試過便知。”
他說罷手中劍氣凝聚,一把長劍虛影浮現,擡手一指,劍影便随着他手指指向的方向穿刺而去。
天空很低,劍影隻在幾個瞬息之間便将那太陽刺了個對穿。
圓如輪盤的太陽像被砸碎了的鏡面一般,咔啦咔啦的裂出蛛絲紋,從一開始的兩三條到最後遍布整個太陽。
以此同時,原本還清風和煦暖陽高照的山谷頃刻間下去了瓢潑大雨,天空像是被血侵染了顔色一般紅得滴血。
淩亂肆虐的飓風席卷而來,将一朵朵紫色小花卷進半空中,嬌嫩的花瓣被切割得四分五裂。
雲深頭頂的枝葉也被吹刮得東倒西歪,他不得不七手八腳的伸長所有參須護着他的寶貝葉片,隻留了最粗壯的兩根牢牢紮根在土裡。
但即使他已經很努力的護着自己了,還是因為風太大差點被連根吹起卷走。
隋簡注意到了他的窘迫,這時也顧不得潔癖的毛病,直接收起陶土盆的同時将他塞進了披風衣兜裡。
恰好此時天上的太陽已經分裂成了無數碎片,正撲簌簌的往下墜。
花海幻境搖搖欲墜,瓢潑的大雨緩緩轉為綿綿細雨,肆虐的飓風也停歇了下來。
雲深探出頭來,有心問隋簡到底怎麼回事,這幻陣是破了還是沒破,結果還沒來得及張嘴呢就被隋簡一巴掌按回了衣兜裡。
在他徹底被按進衣兜之前,雲深的眼角餘光看到一個渾身浴血冒着黑氣的人影踏血而來,而那個人影的臉,分明就是與他日夜相處的大反派隋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