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溪痛得五感不清,抓住被子的手都直發抖,大滴的冷汗朝下滑落,看到男人朝自己走來。
雲訣俯身,觸摸到蘭溪的額頭滾燙,唇都被少年自己咬破了。
樣子看着,很痛苦。
真頭痛?
雲訣摸完他的頭看了一會兒又走開,蘭溪像以往任何一次一樣獨自忍受着。
從小喝藥喝到大,身體連對藥物也産生了免疫,每次犯病,都比上一次更難受幾分。
直到眼前有陰影投下,蘭溪擡起頭,見到男人竟然去而複返,手裡端着一杯清水,見男人手中取出一個片狀看起來應當十分貴重的東西,捏碎了融入杯子水中。
雲訣将杯子遞給他,輕輕淡淡的聲音道:“喝了。”
蘭溪費力坐起來,聽話地接過,顫巍巍捧着瓷杯喝下。
雲訣在少年床邊坐下,看少年渾身幾乎都汗濕,又用了個清淨的法術将少年身上汗水除去。
突然有人能依靠,蘭溪不管不顧歪倒在男人肩上,張開嘴巴大口地喘着氣。
雲訣沒動給他靠着,等蘭溪緩過來了一點,問他:“怎麼回事?”
蘭溪如實說:“我自小身體不好。”
“經常這樣?”
“嗯。”
腰間鳳凰羽在這一會兒躁動了好幾次,雲訣看着眼前少年,又看了眼鳳凰羽,有個聽起來不大可能的猜測。
鳳凰降生後已經轉世成人?眼前的這凡人?
這樣想着,躁動的鳳凰羽又安靜下來,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肩膀上的重量稍微加重,少年貼着他又昏睡了過去。
蘭溪接下來一夜無夢,第二天日上三竿睡醒時,依舊平平整整地躺在床上,連身上衣服都一點褶皺都沒有。
一覺醒來,沒有以往犯病身體的沉疴疼痛,反而神清氣爽,身上骨頭都更靈活輕盈了。
蘭溪想起來男人給他喝的那杯水,不知道男人往水裡加的是什麼,總之應該是很珍貴的東西,以及這一晚男人對他的照顧。
蘭溪對男人的印象再次改觀。
四處張望了望,見男人不在,從床上爬起來穿好剩餘的衣服。
蘭溪拿起衣服穿着,将身上衣裳整理好,最後一根腰帶綁好時,一擡頭,見男人不知何時又出現了,坐在他前方不遠處的竹椅上,以手撐頭,正慵懶地看着他。
蘭溪朝着男人走過去,說道:“昨晚謝謝你。”
男人擡動了下眼睫,朝他招了下手,示意蘭溪再過去點。
蘭溪聽從地貼近,男人眸底帶着淺淺笑意,清淺的聲音朝自己腿上示意道:“坐。”
蘭溪:……
他剛在心裡覺得男主是個正常人。
不過,男人确實救過他又幫了他,況且蘭溪懷着心思。
蘭溪又靠近一點,輕輕坐到男人大腿上,不敢全部重量坐上去,心砰砰跳着。
男人的手不安分地勾起蘭溪指尖,嗓音比起昨日更加蠱惑勾人,“喜歡我什麼?”
蘭溪愣了愣,想不出說什麼話,被男人這樣看着,男人的手指還惡趣味地在他手心打轉,蘭溪不敢想太久,說道:“……你好看,很溫柔,救了我好幾次。我很喜歡你。”
男人若有所思,似乎對蘭溪的話還算滿意,反問他:“你也覺得我脾氣很好?”
蘭溪被問得有點懵,點點頭。
男人果然更滿意了,那張張揚的臉上都是心情不錯的笑意,站起來揮了揮袖袍朝少年道:“下去吃飯。”
他是可以不吃東西,小美人要進食的。
被明知來路不明還投懷送抱的小美人一誇,雲訣心情更加美好了,覺得今天的自己格外溫柔體貼。像個好人。
怪不得修仙界都喜歡穿白衣服。
蘭溪跟着雲訣走下樓,點了幾個菜,許久沒吃凡人東西的雲訣興緻不錯地跟着吃了幾口。
雲訣耐心地給蘭溪夾菜,笑意缱绻溫柔,“多吃點。”
蘭溪全程在這種怪異中用完了飯。
說不上哪怪,都挺好的。就是,有點怪。
他覺得跟男主的相處模式過于奇怪了。
男主是願意認他這個未婚道侶還是不認?
即便答應跟他成親,也不代表喜歡他。況且男人并未答應。
卻處處對他這麼好……
蘭溪走着神,突然感覺手再被人擡起來。
男人好像很喜歡觸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