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隻嬰兒,穿着紅色的肚兜,臉色烏青,白嫩的皮膚上是紅色的傷痕。
這個女人,背過孽債。
“大師,你說話啊,能不能救我兒子,大師!!!”
女人還在念叨着,身邊的女孩像是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扶住了女人,貼心安慰着,“夫人,先别激動。”
步理視線從小嬰兒身上移開,側頭,正想要說話,然而,措不及防的帶着血淚的臉映入眼簾,下意識,步理直接一個大動作,甩開了女人。
沖擊力對于熬了幾天沒有休息的女人來說,并不能很好的穩住身形,因此,她向後仰頭倒去。
女孩,不,是女鬼,也是被吓了一跳,硬生生看着女主人摔倒在地。
此刻,她的心思并不在女主人身上,而是這個看起來有真才實幹的倒是。
眼眶裡的血加快流動,她的視線從女主人身上移開,看向步理,笑容陰恻恻,輕聲詢問,“你,是看到了什麼嗎?”
步理沒有回複女鬼的話,連忙上前彎腰去扶女主人,一臉歉意,“不好意思,我女朋友不讓女的接觸我。”
“信口胡謅啊。”
看了半天的隽甯笑着說道。
步理沒有理他,而是誠懇再次道了歉。
女鬼打消心裡的疑問,緊忙扶住女主人,對步理說道:“我來吧。”
話音剛落,步理就松開了手。動作之間,看似是在避嫌,實則,隻有他自己知道。
差一點,就要和女鬼手碰手了。
“大師,你先救救我兒吧。”
女人哭泣着,聲音宛轉而又悠揚,似遠方傳來,帶着深深的訴說之意。
仿佛所有的心酸,無法言說都蘊藏在之中。
總之,讓步理汗毛豎了又豎。
偏偏,這時候隽甯開口了。
“步理這是一座鬼宅子,那棟樓之下,都是孤魂野鬼呢。”
隽甯說這話的時候,聲音中帶着笑意,看起來像是在逗人一樣。
但步理知道,隽甯一向很少開玩笑。
步理把要說的話咽了又咽,最後想到那已經被花出去的錢,然後,步理下定了決心,對女人說道:“你老公給的錢隻能解決你兒子的事。”
言外之意,其他的他不做幹涉。
女人哭泣的聲音一頓,眼裡閃過糾結,最後仿佛下定了決心,鄭重說道:“大師,那就麻煩大師了!”
隽甯把自己的身形又縮了縮,往步理領口跑去。感受到動靜的步理,身形一頓,罵人的話在心裡過濾了又過濾,最後,什麼也沒說。
跟着女鬼和女主人,步理往别墅裡走去。
越靠近,越陰冷。脖子處,還有蟋蟋蟀蟀的動靜,步理的手漸漸握在了一起。
“大師,我兒子在第一樓。”
一樓不錯,逃命方便。
步理臉上再次浮現禮貌的微笑,跟着走了進去,踏進去的那一刻,迎面而來的陰風,像是要把步理腌入味。
不合時宜,步理想,對比這陰氣,隽甯給他送的陰氣竟然還能接受?
“大師,我兒現在還在休息,你”
女人的話一頓,似乎并不想要步理打擾她的兒子。
步理沒有說話,等着女人後半部分的話。
開玩笑,這個地方待下去多損壽命,他可等不起。
“你跟我來吧。”
“好的。”
步理應下,落後女人一步。
女人咳嗽了一聲,又往女鬼那裡移了幾分,她隻覺得呼吸困難,肩膀也累得慌。
步理将女人動作盡收眼底,心知原因。剛剛的嬰兒此刻已經爬到了女人的肩膀上,那青色的雙手使勁摟着女人的脖子。而剛剛的咳嗽,就是因為嬰兒好巧不巧摟緊了。
不過,步理沒打算管。
因果在那個男孩上,錢管的是男孩,與他們的父母無關。
這是他收錢該辦的事。
很快,幾人來到了第四個房間門口。
剛到,步理就感受到了屋裡的不同尋常。
甚至,他領口處的隽甯也受到了影響,直接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步理心裡倒吸一口冷氣,眼皮下斂。
特麼的牙口怎麼會這麼好?
步理胡思亂想間,女人推開了門,一陣冷氣迎面撲來。步理應激擡頭,一看望向了屋裡。
黑漆漆一片,黑暗似有了實質,填充滿整個房屋。
“屋裡窗簾沒有打開嗎?”
步理微笑,他現在隻希望女人能識趣,把窗簾打開。
不然,怎麼死的,就隻能死後下去問祖師爺了。
“他在休息。”
女人又咳嗽了幾聲,一臉慈祥。
“唉,你這,人要多接觸陽光,這是人之本……”
步理開始信口胡謅,“而且,這間房的風水不好,背光不說,外面還有一棵桐樹,桐樹似人生長,久而久之,就掠奪了你兒子的生氣,最好,現在就聯系人砍掉……”
“是嗎?”
女人像是見到了救星一樣,緊握女鬼的雙手眼看就要松開來握步理,步理一個激靈,直接雙手背後,叽哩哇啦繼續說起來,“還有,你兒子沒有朋友吧?”
“是的。”
“這也是症結所在啊。”
步理歎了一口氣,女人身子立馬挺直,詢問,“這要怎麼做。”
“唉,先不說這個,先讓你兒子見見陽光吧。”
步理歎了一口氣,一臉難辦。
女人見此立馬吩咐身邊的女孩,“去把窗簾拉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