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才沒這麼想!”刺頭眼神躲閃直嚷嚷,“你少冤枉人,班長就能随便冤枉人了?”
“哈,你沒這麼想!”馮卓馬上道,“那你幹嘛磕巴啊幹嘛心虛!”
“我、我沒心虛!”刺頭梗着脖子瞪着眼,“我沒那麼想就是沒那麼想!你們班幹部合起夥來欺負普通同學,仗着你們都是當官的就欺壓我們,誰能幹得過你們啊,你們愛咋說就咋說!”
話沒說完,他就推搡開人群,跑了。
“哈,這是被揭穿了就惱羞成怒了,你要真有理你繼續辯啊,來啊,跑啥啊!”
馮卓沖着他身後跳腳大喊,“沒理在那兒強詞奪理地一通狂辯,被揭穿了就倒打一耙、說我們班幹部欺壓人,呸!班長要欺壓你還用等這麼半天,早一句話戳穿你了!”
“行了回來吧,省省嗓子,”程硯初長臂一伸将人給撈了回來,“跟那種人值得喊。”
“氣死我了,你給他留面兒留餘地,他還蹬鼻子上臉了!”
說完馮卓沖班長一豎大拇指,“高還是班長高,奶奶的我都讓他給繞進去了,愣沒發現他話裡的陷阱!”
“怪不得你不讓周宇甯證明給他們看,”馮卓咂着嘴兒,“這幫孫子真夠陰的!心眼兒這賊!”
“一旦陷入自證陷阱就是上了别人的當了,”程硯初說,“對方為了駁回你的自證,可以有一千種一萬種理由,雞蛋裡也能挑出骨頭來,這是自找煩惱麻煩無窮,所以不能自證。”
“自證也要看對象,看對方動機,别人是不懷好意故意找茬兒來的,那何必要證明要說服他們?”
“對你抱有偏見、不講道理的人,即便你能證明自己、能說服全世界,也說服不了他們,也壓根兒就用不着他們肯定你承認你,他們算哪瓣大頭蒜?”
周宇甯和馮卓都撲哧樂了。
“我覺得這事兒不一定是刺頭的主意,”馮卓咂着嘴兒琢磨說,“八成是陳亮給他出謀劃策的,那小子心眼子最多,刺頭腦子可比不上他。”
“他要有那個腦子,也不會被班長一戳穿立馬就跑了,哼。”
見周宇甯還一臉懵懂呢,馮卓就拿胳膊肘一怼他,“他是陳亮表哥!倆人好得穿一條褲子,一個鼻孔出氣!”
“那小子平時就是個陳亮吹啊,陳亮會剪個紙,把刺頭張狂得不得了,全世界就他弟陳亮最能,别人都不行。”
“那回班會王濤跟陳亮不是都得到校領導表揚了嗎,過後刺頭就把王濤挖苦了一頓,說他也就會捏個泥巴!”
“這回你拿了一等獎,把他弟陳亮一下比下去了,他心裡肯定又不忿了。陳亮再跟他說點兒啥,可不就轟過來對着你開炮了嗎!”
啊,周宇甯這才恍然大悟,又覺得匪夷所思。
馮卓還要說話,上課鈴就打響了,大課間結束了,幾個人趕緊各回各的座位。
也是因為今天外面下雨,取消了課間操,才有這個時間充足的大課間,讓刺頭他們能發起這麼一場大論戰。
程硯初也還有話要跟周宇甯說呢,奈何上課鈴響了,隻能留着下節課間再說。
“你别在意陳夢嬌說的話,”課間拉着周宇甯一起上完廁所出來,程硯初急忙跟他說,“她說的不對,都是胡說八道的。”
“她說的什麼話?”周宇甯撲閃着大眼睛。
“就她說的你們手工比賽得獎沒我厲害那些話,她知道什麼,他們都不知道你一直超厲害,隻有我知道。”
周宇甯一聽,就又眼睛一彎笑得一臉甜蜜蜜了。
“你要說這個呀,”周宇甯笑眯眯道,“我一點兒都不在意啊,班長你本來就是最厲害的呀。”
“我知道自己很厲害,但班長你更厲害,”不等程硯初說話他又搶着說道,“你就是比我更厲害,不容反駁!”
他一臉“你比我厲害、就是比我厲害、你比我厲害怎麼了,我比你還開心還自豪!”的嘚瑟小表情,程硯初被他直接逗笑了,也放心了。
“你在我心裡才是最厲害的。”程硯初對他說。
又難得有些扭捏道:“我怕你會因為别人瞎說的什麼話心裡不開心,你可千萬别聽他們的挑撥!”
“我才不會呐!他們知道什麼呀,”他親親熱熱地摟着班長胳膊,“班長你厲害我最高興了!”
班長厲害出色,他比誰都高興,班長越厲害越出色,他就越高興,好像是自己厲害一樣高興。
這個世界上,他永遠也不會嫉妒的人,就是班長了。
而且任何人身邊有班長這麼好的人,周宇甯覺得,也很難會對他起嫉妒之心吧,隻會崇拜他喜歡他,跟他接觸得越多,就越發崇拜他喜歡他,因為班長身上的優點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就說今天護在他前面為他沖鋒陷陣、堵了刺頭一個啞口無言這件事叭,當時被班長護在身後,看着班長為他據理力争,他心裡别提有多安定多幸福了,就那種被人無條件保護的安全感跟幸福。
這樣無條件的毅然決然的保護,班長已經給過他好幾次了。
從班長第一次毫不猶豫地站他保護他他就知道,跟班長做好朋友,實在是一件最最幸福的事!
誰會對着這麼好這麼好的朋友還起嫉妒之心、輕易就讓人離間了呢?那可真是個大壞蛋大蠢蛋、大大壞蛋蠢蛋了。
說到沖鋒陷陣,今天他同桌田苗苗也是賊仗義,也為他沖鋒陷陣了,還有馮卓。
包括沒說過幾句話的張孟,今天都挺身而出為他說了話!
一想到這些關鍵時刻護着他、會為他仗義執言的同學,周宇甯心裡就覺得好甜好暖幸福得不得了。
有班長、還有這麼一群好講義氣的朋友們在身邊,可真好哇,他可真幸運!
“對了班長,我還沒問你呐,”周宇甯說,“你今天怎麼帶了小公仔來學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