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力系統衰退,引擎輸出功率急劇下降!!!】
【通訊系統失效,與外界聯系切斷,無法發送求救信号!!!】
【艦體結構受到不明氣體侵蝕,請進行緊急修複!!!】
但這些警告還是晚了一步。
星艦的航速急速下降,它似乎被星球引力無情地拖拽,無法掙脫,直直墜進那層陰森詭異的星球迷霧中。
艦體在重力的作用下劇烈震動,歐文他們被甩得東倒西歪,無法站穩。
森冷的霧氣透過艦體的縫隙侵入,腐蝕着每一個角落。智能調節系統失控,艙室内的燈光瞬間全體熄滅,黑暗與絕望籠罩了整艘星艦。
這艘小型星艦是弗裡德家的,他擁有最高的權限屏障。
弗裡德是在緊急狀況下挑選的這艘星艦,他甚至考慮到了喻獨活的嬌貴性格,選了内飾最豪華舒适的那一艘。
人無完人,顯然星艦也沒有。這艘豪華的小型星艦其他基本的戰鬥續航功能都很出色,但并不具備那麼完備的附加性能。
也就是說,隻有三個逃生艙可以帶他們脫離星艦逃走。
隻是帶出人移動的話,機甲也不是不能拎出來作數。不過那真的太勉強了,這種強腐蝕性的霧氣之下,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星際時代就這點不好。
沒有什麼信息是能夠藏住的。
所以在場五個人都看到了那中.央巨大全息投影屏幕上顯示的數字。
在失去重力平衡急速下墜的恐懼中,幾人之間竟然凝滞了一股冷靜到極點的死寂。
“所以我們要自求多福了嗎?”
黑暗中看不清人,但所有人都能聽出那微微顫抖的發問聲來自歐文。
歐文會這麼想是理所當然的。
一共五個人,三個逃生艙。
他和奧莉薇亞這兩個入侵者面對阿諾德連反抗都談不上,隻有被一擊斃命的份,這裡會被舍棄的隻有他倆。
即使是每天都在危險邊緣遊走的自由傭兵,對這樣迫近的死亡,還是會升出迷茫和害怕。
人類都是這樣的,無法違背本能,基因中就帶有對危險的恐懼。
但被本能控制會讓喻獨活很不爽。
所以他有個想法。
如深淵海底般無邊無際的漆黑中,Omega蓄着玩味兒的笑,纖細指尖挑起前胸挂着的機甲鑰匙。
昏暝寂靜的艙體内隻有合金被腐蝕的吞噬聲,恐懼被無節制地放大,迫切嘶吼着尋找一個發洩出口。
機甲鑰匙的金屬碰撞晃動聲顯得十分刺耳。
弗裡德對機甲鑰匙太熟悉了,他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壓低了嗓音。
“喻獨活,别在這種時候任性,我們真的會死的。”
“我知道。”喻獨活站了起來,走到被詭異霧氣腐蝕到破破爛爛的艙門,徹底打開了艙門将外界的危險盡數放進來。
“但那又如何?”
他的腳已經踩在了船艙最邊緣,隻差一步就會粉身碎骨,被深淵吞噬徹底消失,化為粘膩醜陋的星際塵埃。
到這時候,歐文和奧莉薇亞也明白了喻獨活想要做什麼。
他們直起身握緊拳,死死地抓住身邊能穩住身體的艙體結構,不敢相信喻獨活竟然就這麼把存活的機會讓給了他們。
“喻獨活,回來!”
弗裡德渾身發顫,快進幾步試圖抓住喻獨活。
“才不要。”
在這種死境中,喻獨活聲音裡卻帶了充斥着違和的笑意。
他話是沖着弗裡德說的,可眼神卻看向了居高臨下注視着他的阿諾德。
不知道為什麼,但他知道。
他知道阿諾德可以無視這無邊黑暗,看到他的所有動作。
喻獨活迎着阿諾德的目光坦然回視過去,眼底閃過絲勾纏缭繞的招惹。
濕軟的舌尖在唇腔中翻動,吐出句無聲的、隻屬于他們兩人的密語。
“阿諾德,你殺不了我。”
所有動作不過幾瞬,其他三人對此毫無察覺。
喻獨活收回招惹挑釁的目光,掃了眼弗裡德向他伸來的手臂。
在這個Alpha聲嘶力竭的吼叫中,他毫不猶豫地打開機甲鑰匙,轉身跳出船艙。
無垠的星際空間中,沒有空氣阻力來減緩機甲的速度,隻有來自那顆星球詭異的重力無情急速地牽引。
喻獨活的機甲如失控流星,以驚人的速度沖向那片未知猙獰扭曲的可怖深淵。
死亡威壓下,腎上腺激素飙升,喻獨活卻感到奇異的興奮,滿腦子全是阿諾德那晦暗幽深的眼神。
好了。
異種先生,這下你會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