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是頂着定國公府嫡女的身份出嫁的,嫁妝必不可少,裝了三大車,還有一串陪嫁的仆人,旭夜覺得這樣太容易暴露,隻自己挑了兩個丫鬟,陪嫁的東西當然不能少,隻是之後還要找借口将這些東西送回來罷了,這倒不是什麼難事。
事情定下後,新婚前兩周,程将軍便拉着旭夜演了場戲,說是看不慣他平日作風,又已經及冠,便趕他出門了。
倒是個好辦法,如此,旭夜隻要替嫁完,便自由了。
新婚當日,旭夜起的比雞還早,忙着梳妝打扮。
娘的,早知道當女人這麼不容易,他說什麼都不答應!不知道現在反悔還有效不?
旭夜正跑着神,程老将軍便喚他:“旭夜,你自己小心,莫讓王爺發現……别惹到程府來。”
是了,按他們的說辭,旭夜是自己截了車上轎,搶了他們家程娘子的位置,還将他們柔弱的程娘子扔進了柴房。
旭夜點點頭示意自己明白,又瞥了眼那所謂‘被扔進柴房的柔弱娘子’,見她還是那副要哭不哭的樣子,便繼續忙碌在梳妝打扮之中。
旭夜如今的身形嬌小可人,钗佃禮衣一件不落,身穿白色大袖衫配綠色長裙,罩上一層紅色廣袖上衣,再套上另一層寬大的綠色廣袖外披,腰間系着大紅色的長帶,同色的蔽膝垂在裙前,肘間還挂着一段綠色的帔帛。
這套衣服是王府送來的,頭上簪着的發钗亦是宮内賜下,金燦燦的,好不耀眼。
花轎黃昏起駕,吹吹打打地往王府送,因着是賜婚,是大事一樁,可這已經是王爺娶的第五個妻,據說王爺不願再鋪張浪費,便免了許多彰顯實力的冗雜流程,隻是讓人按時把新娘送到王府。
這轎子坐着可真慢,搖搖晃晃的。
旭夜頭上簪着幾斤重的發飾,内心無比佩服,他真擔心娘子們出嫁時的脖子,不過尋常人家的娘子也沒如此華麗的發飾,他倒是替程茗兒挨了這一遭。
旭夜手也不見抖地持着手中的團扇,身形單薄,真真是個美嬌娘模樣,他還抹了嫣紅的口脂,配上刻意學那程茗兒的神态,很是楚楚可憐。
隻是他這一番僞裝無人能看見,到了王府,旭夜便被直接引着進了洞房。
連拜堂都免了嗎?看來王爺對此也很是不滿呀,根本就沒有讓定國公府的娘子‘程茗兒’做王妃的打算。
旭夜端坐在房裡,雙手執扇,堅守着女子的禮節。
新婚之夜,王爺便厭棄了新婦。這種傳言對誰都不好,王爺不會不來。旭夜心裡很清楚,為了以後的計劃,他決定再忍半炷香,否則他并不介意上演潑婦大鬧王府的戲碼。
還好,半炷香内,王爺來了。
“你自己處理好一切吧,我不會動你。”他步子不急不緩,聲音平靜,沒等旭夜應聲,更沒給新娘的娘家面子,隻聞見冷香一陣,他便離開了。
旭夜放下手中的團扇,露出那張精心梳妝過的臉來,想到自己為了這扮相,被府裡的下人們擺弄了許久,他忍不住輕笑一聲。
沒見到王爺,他不太失落,将團扇收好後,這才喚了他的陪嫁丫鬟來,叫她們來換裝。
兩個丫鬟徐徐入内,看着是波瀾不驚,但面上神色無不透露着緊張,小一些的那個問:“娘子,這該如何是好呀?”
“沒事,先幫我把這一頭的,還有這一身給脫了,麻煩死了。”旭夜甩了甩袖子,兩人笑笑地應了。
兩個陪嫁丫鬟是雙胞胎,小一些的是柳心,大一些的是柳若,是旭夜決定替嫁後,自己帶入定國公府的兩個娘子。
旭夜特意從外面帶來這兩人,自然也是有兩人的特殊之處,他如今的臉正是柳若一手設計的,何況他獨身闖王府,需要一兩個心腹,且這二人各有所長,能保證旭夜人在王府,卻和以前一樣行動自如。
光是梳洗換裝就耗去了半個時辰,柳心柳若雖然是第一次伺候人,可畢竟自己吃飯的家夥在呢,好容易才把定國公府今日一整天的付出給弄得幹幹淨淨,旭夜已經無心沐浴了。
“明日還得去一趟皇宮,總算能見到王爺人了,柳若柳心,你們歇着吧,别忙了。”旭夜老早就困了,催促着兩個小家夥去睡覺,自己便也躺上床,入目滿是紅帳香燭,全是結婚用的喜慶玩意兒。
幸好是我嫁了進來,不然就程茗兒那個倒黴脾氣,非得哭死不可。
他閉眼運使着功法,身體抽條,逐漸恢複他原本的樣貌。
堂堂一個九尺男兒,若不是會縮骨功,定國公府怎會想到替嫁的損招?
旭夜在心底嘲笑完,實在是抵不過瞌睡蟲,徹底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