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鶴軒其人,目中無人是肯定的,姓虞的幾乎沒有長得難看的,他也是相貌堂堂、氣宇軒昂,他身高和旭夜相當,和虞楠浔相似卻又完全不同,隻要看到他,便知道什麼是真正的風流。
但要說他人如其名,是個孤雲野鶴的性子,倒是完全相反。
此刻虞鶴軒正和他那‘護衛’下棋。
“鶴兄,我這伺候得如何啊!”
旭夜面上堆起笑,說實話,他倆的關系也算是同行,旭夜隻是開了間青樓,虞鶴軒那花船才搞得是聲勢浩大,人人到了江南都想去一睹風采,住上一夜。
隻見虞鶴軒擡起眼皮,看了旭夜一眼,唇上勾着若隐若現的笑意,手上落下那最後一著:“我赢了。”
那護衛長得牛高馬大的,皮膚也有些黑,看上去有點像田野間勞作的漢子,他看了半天,最後撓撓後腦,隻得認輸,虞鶴軒這才滿意了,展開折扇搖了搖,大概是他倆之間的小情趣,才正眼看向旭夜。
“旭兄……你可是讓鶴某好等。”
旭夜也不跟他客氣,随手拉了張椅來坐,順手還給自己斟了茶水:“還得謝謝王爺,要不是他,我應當已經嗚呼了。”
那傷口早就愈合,旭夜又不是什麼真嬌娥,養傷純純是小事,忙完了,他不就馬不停蹄的來伺候這位鶴大爺了,難道是旭夜自願晾着這麼大個虞鶴軒在京城不讓他走的嗎?
虞鶴軒微微睜大了眼,随後又眯了起來,抓着他那把折扇搖了又搖,了然地笑了笑。
“怎麼,幾年不見,你倒是收心了,”虞鶴軒将折扇合起,放在棋盤旁,“說好的姑娘小夥管夠,你倒好,去惹老七……”
旭夜挑挑眉,又咧開嘴:“這不是看你這有人了,怕有人醋了。”
“怎會?小澤很乖的。”說着,虞鶴軒勾了勾手指,那護衛便跪在他腿邊,把頭靠在他大腿上,瞧着是乖順極了,“你也知道,我隻想做個閑人,養我的狗。金銮殿裡的那張椅子坐着也沒什麼意思,見你一面,差不多回了。”
旭夜假裝沒聽出他話裡話外的抱怨旭夜耽誤了他回家的進度,好歹在他這醉音坊蹭吃蹭喝了這麼久,也沒見像是想回去的樣子啊。
旭夜鄙夷地瞟了他一眼,喝了口茶水:“那你現在看也看着了,該回了吧?”
虞鶴軒又拿起他那折扇,展開來搖了搖,不知道在憋着什麼壞,旭夜并不說話,兩個人隻是例行公事的互相接茬,誠然虞鶴軒還沒說明自己回京的目的,可就看在醉音坊住了這麼久的架勢,可是沒給姓程的一點希望啊。
“嗯……”虞鶴軒上下打量了旭夜一圈,又意味深長地笑笑,“……睡過了?”
旭夜撇了撇嘴,故作風流:“小爺我什麼人搞不定?”
虞鶴軒又看了他兩眼,笃定道:“那就是沒睡,嘁。”
旭夜愣是聽出他語氣裡的那點鄙夷,又聽到他繼續的挖苦:“該不會連嘴都沒親吧。”
旭夜心裡一萬句髒話要罵,真是冤,他上個身份剛死,積累的大好形勢隻是往親密靠近了一步,不由得有些郁悶,這還八字沒一撇呢。
“呵,我很期待……京城還是蠻好玩的嘛。”虞鶴軒笑了一下,繼續摸那護衛的頭。
旭夜翻了個白眼:“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好麼?”
虞鶴軒聽了,朗笑出聲,他深深地看了旭夜一眼,又說:“他心軟得很。”
旭夜心知肚明,繼續喝茶,算算時間,虞楠浔也該到了。
正在這時,一陣敲門聲響起。
不愧是虞楠浔,時間掐的剛剛好,旭夜佯裝驚訝,起身去開門。
外面果然是虞楠浔,他彎着那雙格外柔情的眼睛站在門外,旭夜下意識對着他笑了起來,便聽到虞楠浔開口了:
“果然在這。”
旭夜呆呆地站了一會兒,愣是從虞楠浔的眼神之中看出了一絲絲責怪,他趕緊順着台詞往下說:“你怎麼……來了?”
虞楠浔還未回答,另一個聲音就從他身後傳來:
“老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