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已經可以了嗎?”旭夜驚得站起了身,他可沒忘記自己的目标是光明正大的入住王府,之後能随心跟在虞楠浔身邊。
“自然,你已是過了明面的關系。今夜我不能宿在青樓,但你可以因為擔心我,送我回了王府,再被我留下徹夜長談。”虞楠浔如以往那樣抓住旭夜的手,“不是說還可以做我的通房丫頭麼,如今連到我府中都不願意了?”
“願意,當然願意!”旭夜激動得聲音都有點發抖,一把回握住那隻手,二人轉變了一下姿勢,虞楠浔輕輕一笑,借着手上力站起身。
“回府吧,夫人。”虞楠浔又用上了這個稱呼,也并沒有松開手的意思,旭夜恍惚了一下,仿佛自己還是那個并不存在的山賊頭子‘二丫’。
“好。”
他應該真的去附近置辦一個山寨,然後把這顆明珠藏在裡邊。
旭夜這晚進了王府,就宿在虞楠浔屋子的邊上,也沒有更進一步的意思,那聲‘夫人’就隻是在風中散去了。
新一天很快就随着晨光而到來,旭夜和虞楠浔早就起了,就如同曾經旭夜住在王府内一樣,他們用過早膳,而後一同出門。
整個皇宮都被緊張的氣氛籠罩着,虞禮清要見虞鶴軒,是一次極為隐秘的召見,搞不好還有人頭落地的風險,幸好今日早朝也沒什麼太大的事情需要皇帝定奪,否則皇帝又得更頭痛幾分。
旭夜被虞楠浔早早地帶去了皇宮,等見着了虞禮清,皇帝隻是對他倆疲憊地笑笑:“昨天緊張了一晚上,倬君好好的,精神頭也不錯……你們回去後,太後得了消息,遣人送來了些補品,拿去給醫女了。”他垂下了眼睛,背在身後的手也握成了拳頭,“剛才宮人傳信,說太後心悸犯了,不便探望,就不來了。”
“她不來才好,兄長不必介懷。”虞楠浔安慰了一句,直把虞禮清聽得是皺着眉歎着氣:“時機太巧了。”
“陛下莫慌,此事若與文太後無關便罷了,若是有關,以您的英明神武,怎會做不出恰當的抉擇?”旭夜也湊上前去,“您貴為天子,從來沒有要忍讓的道理不是?”
虞禮清終于松開了眉頭,看來真是被安慰到了:“你說話倒是和連卿很像,聽說你和那家夥關系也不錯,倒是頗有手段。”他望向虞楠浔,“隻可惜楠浔對你關照有加,朕不忍橫刀奪愛啊。”
“兄長莫要開玩笑了。”虞楠浔折扇一開,遮住自己的下半張臉,這下是徹底成了個面具怪人,成功把心情不佳的皇帝逗笑,一時間等待也變得不那麼難熬了。
唯有旭夜被這句‘橫刀奪愛’擾亂了心跳,又再一次認識到皇室一族竟是真的關系極好,尤其是面前的兩位,他咽下了一口唾沫,開口轉移了話題:
“昨日聽師娘說今日要請昌甯長公主來會面,怎麼還未見到兩位?”
“她們呀,早進去看倬君了。”虞禮清心情好了,指了指裡屋。
兩位長公主早些時候便到了宮裡,現在正在裡屋查看皇後的情況,所幸柳倬君人還挺有精神,隻是吓壞了昌甯長公主。
“倬君,你可不能出事呀……”虞樂筠雙目含着淚,小心地捧起柳倬君的手,“你看你,都瘦了……”
柳倬君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虞樂筠是從哪裡看出來她瘦了的,這不才一天麼,卻也沒拂了她的好意,抿着唇輕輕地笑了起來:“自然,這麼多人都緊着我呢,别太擔心。”
虞秋薇在旁點頭,她昨日便見過柳倬君,知道她精神還好,确實沒被影響到什麼:“幸虧那柳小娘子來得及時呀,也多虧小七了。”
誰知虞樂筠這下眼淚真流下來了,她抽抽搭搭的,口齒都有些不清晰了:“我、我怕你和丫頭一樣……”
虞秋薇和柳倬君啞然,那個讓人印象深刻的丫頭,可不就是幾周前才殒命的麼。柳倬君心裡可惜,她現在也是最接近死亡的那個了,一時心裡多多少少也升起些凄涼來。虞秋薇倒是好一些,她心底明白丫頭就是旭夜,如今旭夜人好端端的就在殿外和虞楠浔站在一處,自然也不需要那麼憂心,便拍了虞樂筠的背一下:
“胡說八道什麼呢,倬君是吉人自有天相,上天不就請來與她同姓的柳小娘子為她診治,她們本就有緣,這是倬君的福氣。”
虞樂筠破涕為笑,想到自己還掉了滿臉淚水,更難為情了,拿了帕子小心擦去了眼淚,趕忙轉移話題:“那位柳小娘子真是個奇人呀……”
裡屋的氣氛一轉為安,外邊依然嚴陣以待。
三個男人正站在永安殿的前廳,今日旭夜沒穿昨天用過的護衛裝扮,換了套相對華麗的水色常服,好賴他也曾是養尊處優出來的麼,如今身份過了明面,自然不再似昨日的打扮;虞楠浔倒是沒怎麼變,依然是他那月白色的衣袍,他一向不愛穿朝服,也不愛折騰那些權貴們追逐的紫色;虞禮清則是穿着玄色的袍子,誓要力壓虞鶴軒,顯出自己的尊貴來。
經曆過剛才那段,氣氛還不算太僵硬,如今三個男人正在閑談,虞禮清對虞鶴軒是重視又輕視,他既不想讓虞鶴軒舒坦,也不想真讓他不舒坦了,還是個糾結的心态。
這時,虞鶴軒來了。
隻見一名内侍在前急急帶路,跟在他身後的虞鶴軒倒是邁着不急不緩的步子,他手裡依舊執着一把折扇,他不是一個人前來,身邊還帶着他那位新婚的郎君。
他和阿澤兩人穿的是同一匹布制成的兩件外袍,光看制式便知道一定是程太後為他們特意準備的,顔色也頗有小心思,選的是如今平民也能常用的青色,打眼一看,二人站在一起,頗為登對。
到了殿外,内侍停了腳步,虞鶴軒擡頭打量了一下宮殿,拱了拱手就算作行過禮,攜着阿澤就跨進了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