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門站定,虞鶴軒的眼神已經對上虞禮清的,他揚起嘴角,依舊隻是随意地拱了拱手:“參見陛下,陛下萬福金安啊。”
旁邊的阿澤扯了一下虞鶴軒的袖子,然後恭恭敬敬地行了禮:“臣參見陛下。”
虞禮清多看了這人幾眼,便免了他們的禮,然後伸出手:“禮物,倬君病了。”
确認過眼神,還是那個老五。虞鶴軒這回笑得更為真摯了,他打量這個前廳一番,撇嘴:“給她帶又不是給你帶,讓開,我自己去看柳家妹妹。”
他旁邊的阿澤從袖口裡取出一幅卷軸:“陛下的禮物在這裡,鶴哥讓放在我這的——”然後被虞鶴軒敲了一下,他擰起眉毛,看過去,“鶴哥幹嘛打我。”
“阿澤,我不是讓你别說我的名字嗎?”虞鶴軒有些無力,一時不明白自己的愛人怎麼會是這樣的一個老實性格。
“我沒說。”阿澤眉眼裡寫滿了認真,“喊的是鶴哥,不是名字。”
“哦?謝謝阿澤了。”虞禮清沒想到世上除了程太後還有能制住虞鶴軒的人,心情頗妙,順手就接過了阿澤手上的卷軸,展開一看,是畫工奇佳的一幅荷花圖,便追問,“不是名字,那是什麼啊?”
“是夫君。”阿澤回答得認真,虞鶴軒都被他噎了一下,虞禮清愣了愣,很快笑起來:“是啊,還未恭喜你們喜結連理。”
“多謝陛下。”阿澤恭敬地行了禮,虞禮清看着他倒是心生歡喜,再去看虞鶴軒,感覺更是哪兒哪兒都不順眼,真是可惜了阿澤這麼直率的小子,便瞪了虞鶴軒一眼。
虞鶴軒簡直莫名其妙,但他絕不要輸給虞禮清,便也睜大眼睛瞪回去。
兩位天下最尊貴的人在此處上演小孩心性的互相瞪眼,虞楠浔已經看得太多,已經習以為常了,他丢下兩個人的劍拔弩張,過去同阿澤說話:“阿澤,恭喜。”
“多謝王爺,鶴哥的娘親認可了我。”阿澤露出一個腼腆的笑來,“也要謝謝旭哥。”
“哪兒的話,我就隻是給你們在京城提供了個住處。”旭夜手一揚,拍在阿澤背後,示意他别太緊張,“走走,别管他們,我帶你看妯娌去。”
阿澤轉頭去看虞鶴軒,想按照他說的去做,誰知虞鶴軒還在和虞禮清互相瞪視,簡直就是幼稚中的幼稚。
虞楠浔看旭夜要帶阿澤去看柳皇後,又瞟了一眼自家的兩個童心未泯的兄弟,簡評了一句‘幼稚。’便舉步在前,帶着旭夜和阿澤二人離去。
被弟弟罵了的兩個哥哥倒是适應良好,好像其中一個不是闊别京城多年,虞禮清冷笑一聲:“呵,這麼久不見,你該不會和以前一樣,昧下了三姐的禮物吧。”
“哼,少在這裡危言聳聽,大哥什麼時候昧過給你的禮物?最多就是藏起來讓你找不到罷了……我讓下人拿了碧螺春和錦布,還帶了一把新繡的團扇。”虞鶴軒搖了搖折扇,意思是這些就是他和晉甯長公主的禮物,“話又說回頭,柳家妹妹怎麼了?昨日老七的信寫得模糊,我隻知她病了。”
虞禮清讓人去驗收禮物,聽他問話又是愁容滿面:“……是跟先賢妃一樣的情況,如今已讓醫女看着了,希望一切都好,别再重蹈覆轍。”
這話真的驚到了虞鶴軒,他瞪大了眼睛,摸出了昨日那封信,虞楠浔的字迹一如往常,不似有任何動搖,便又笑起來:“柳家妹妹洪福齊天,一定會沒事的。”
“再者,我們都長大了。”他斂起了笑容,“你我都不可能眼睜睜看着身邊的人就這樣逝去。”
虞楠浔帶着旭夜和阿澤進了永安殿的裡屋,女眷們正喊了柳心過來,要看她的學識。
柳心正不卑不亢地回答着問題,對她來說也是一次極為特殊的機遇,她也是個眼尖的小娘子,見着他們過來了,便笑眯眯的打招呼:“王爺、旭哥,阿澤也來啦!”
女眷們聽到她的聲音,便也轉過來看他們三人。她們都感覺挺新奇,畢竟三人裡邊站着極為特殊的一位——阿澤。
三人行過禮打了招呼,幾個女眷的重點也都落在阿澤身上,多新鮮啊,他們家的大哥竟然娶回來一個男媳。
“哎哎,你叫什麼?跟大哥也有過肌膚之親嗎?怎麼做的?”虞樂筠一向說話比較直白,這會兒就問上了。
阿澤有些腼腆,有些羞赧,但又不好不回答,隻得點點頭:“嗯……長公主殿下,叫我阿澤就好……”之前虞鶴軒給他講過幾個長公主的名諱和封号,但他講的快,幾個長公主的封号又太相似,虞鶴軒說的時候也很随心,害得阿澤如今就隻記得江南的是晉甯,其他的……記不太清了。
“嗯,阿澤,确實是個好名字。”虞秋薇點點頭認可,也對身邊這個妹妹的脫線程度心裡有數,虞樂筠見了虞鶴軒的愛人不問,在她看來才是異常。
“哦哦,阿澤呀,你真有禮貌!”果然虞樂筠極為高興,興緻勃勃地還想再說,就被一道男聲打斷:
“是嗎?虞樂筠,都好幾年過去了,你自己都嫁人了,怎麼還是這麼毛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