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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窫窳還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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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春三月,草長莺飛。

這一日,容靈語正同塗山踏梅在山中遊玩。

姬沐昭在家中做飯,綏綏昨日的畫因着容小朋友的叨擾而尚未完成,正在屋中繼續創作,二人閑來無事,便相約踏青。

兩人行至半山腰,忽地想去看看那梅花林,雖說花朵已然凋零,但也可以去幫忙除除雜草一類。

前些日子阿雪捎來信,說要同姜拂雪回北國一趟,也是拜托她們照看下林子。

待到得那梅花林時,倆人卻見一男子正站在林中大梅花樹前,身着黑色繡紅長衫,此時也是聽見她們的動靜,轉身察看。

那人面容蒼白,雙眸卻異常明亮,隻是其中一絲感情也無,若不是那眼中光彩,容靈語真要以為那是一具行屍走肉。

二人警惕地盯着那個男子,卻見他略微一笑,朝着她們走來,做了個揖道:“小生正四處遊曆,途經這小山,見山上草木青翠,便上來耍玩一番,不想卻能見着兩位美麗姑娘,屬實三生有幸。”

容靈語見他身上似乎無甚兵器,稍稍放下些戒備,但還是離着一段距離,那男子瞧出二人心思,便也沒再向前,隻是立在那打量着她們。

“我今日同姊姊來照料這梅花林,不想卻遇上公子,我二人家宅就在附近,來者皆是客,此時已近晌午,公子不如來我家中稍坐片刻?”

還未待容靈語想出擺脫辦法,躲在她身後的塗山踏梅忽然開口,竟是要邀請那男子回院中做客。

容靈語登時明白了塗山踏梅的打算,如今這男子不知為何而來,可無論他是無意上山,還是有備而來,隻要有那九尾仙狐在旁,諒他也掀不起什麼風浪,又因着塗山踏梅是小孩兒,由她邀請,更能讓來人放下警惕。

思及此,容靈語正打算一齊做戲,邀請那男子回屋小叙,卻見他擺擺手道:“感謝姑娘邀請,遲巫受寵若驚,可惜樂某現下還需趕往那滑州,便也不久留了,還望姑娘恕罪。”說罷便道了别,轉身徑直越過二人下山了。

容靈語一直望着樂遲巫,直至其身影消失在林中,知曉他确是下了山後,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方才那人若是想要作惡,她自己或許能逃脫,可塗山踏梅這小短腿就不一定了,自己又不似姬姑娘一般孔武有力,沒法帶着她一起跑,所幸無甚大事。

容靈語暗自在心中決定,回去後就同姬沐昭和綏綏學個一招半式,起碼在面對歹人時要有自保之力,随後整了整心情,便同塗山踏梅一起去查看梅花林的狀況。

林中無甚異樣,隻有方才樂遲巫所站之處草木倒伏,大抵是踩踏所緻,本就是雜草雜木,容靈語便也沒多心,隻是同塗山踏梅把雜木清了,便反身回了家中。

待回到家,卻見綏綏面色凝重站在廳中,身後九尾齊現,緩緩擺動,似是正使着法術,見二人回來,趕忙上前查看,發覺無甚大礙,便也松了口氣。

“怎地如此緊張?”容靈語奇怪地問道,莫不是她知曉那樂遲巫之事?可她卻沒有趕來,又是何意?

“我方才感受到了窫窳的氣息。”綏綏面沉如水,低聲說道,“可隻能覺出是在這附近,怕是傷了你們,正放出氣息去探你二人下落,便見你們回來了。”

說罷,她緊皺的眉頭逐漸松開,似是放下了心。

“窫窳?那成屍後又被後羿所殺的天神窫窳?”容靈語大驚,趕忙回憶先前遇着的樂遲巫,想着他身上有沒有窫窳變人的可能。

可她又記起,記載中窫窳複活後神智迷亂,隻知殺人食人,又想想剛剛樂遲巫謙遜有禮的樣子,晃晃腦袋,排除掉了這個可能。

綏綏此時已收了九尾,見她有所聽聞,便點點頭道:“正是,那窫窳屍被後羿射殺後,便從世間除籍,不入天庭幽冥,亦不處凡間諸國,就是不知此番氣息重現又是為何,隻是那窫窳屍害人食人,無論于何方還陽,皆是大災。”

此時姬沐昭進來道午飯已經做好,幾人便收了心,先吃了飯,又同姬沐昭講了窫窳之事。

姬沐昭聞言後,也是面色凝重,不過她畢竟隻是人,若真要出事也隻能由綏綏來解決。

飯後,綏綏又放出氣息查探,可這青丘及塗山附近已不見窫窳屍氣息,也并無人畜受害的蹤迹,幾人便也暫時放下心來。

不過大狐狸還是留了個心眼兒,後幾日同容靈語一齊,在青丘周圍布置了陣法,隻要有相關物事穿過,綏綏便能立刻知悉。

又過了些時日,卻不再有窫窳屍的相關信息傳來,綏綏漸漸也覺着,大抵是當時自己認錯了,逐漸放松下來,幾人又回歸了平靜的生活。

這一日容靈語同綏綏照料完梅花林回到家中,此時距那日窫窳屍氣息出現已過了二十日有餘。

經過那日的事件,容靈語一直在同綏綏和姬沐昭學習些防身武藝,綏綏還給她弄了些防身靈符以備不時之需。

當天晚上,綏綏教完容靈語畫符後便讓她回屋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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