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當時在客棧雖同眠一夜，卻因着綏綏半道一句“不可”，讓容靈語後來都沒再和她一齊睡過，免得夜深情動又被一句卡住，那可真是要氣煞靈語姑娘了。

可今日容靈語不知怎地了，大抵是因着前些日子神經緊繃，後續又要學武，今日得閑去梅花林一逛，放松了下來，便纏着綏綏不走，非要和她一起睡。

大狐狸也是無奈，隻得去取了容靈語的軟枕，同她一齊和衣上了床。

待綏綏吹滅燈後，二人忽覺屋内甚是敞亮，那月光直直照入房中，竟似那白晝一般，唯有一角留有黑暗。

緊接着那處傳出一聲響動，一襲藍袍緩緩飄出，此等詭異景象讓容靈語寒毛直立，綏綏更是現出九尾同狐耳，尖牙利齒驟然彈出，隻差現了原型。

卻見那一角竟走出一位身着藍袍、戴着破帽的男子，那人虎背熊腰，龍額魚眼，留着濃密的虬髯，左臂尤其長，且容靈語還發現，那人沒有影子！

“鐘馗！？”綏綏見了那人樣貌，眉毛一挑，收了警戒，瞧着甚是震驚。

此時那一束更為明亮的月光照入，映在鐘馗肩膀上，化為了一隻雪白的兔子，那兔子眼睛卻不似平常一般紅豔，而是與那天上之月一樣的亮黃色。

“嫦娥？你怎地也來了？”綏綏來不及套上外袍，不過想來他二人都見過自己狐狸模樣，便也放了下心，隻是拉起被子遮着，十分驚訝地看着那倆神仙。

“前些時日，夫君他感受到那已被射殺的窫窳屍氣息，便喚我于月中查看，方才竟于冀州處發現了那神屍蹤迹。”那嫦娥化作的玉兔微微擡眼，看了一眼旁邊的鐘馗，開口道。

“夫君？射殺！？你是後羿！？”容靈語更為驚訝的是話中另一點，不禁望着那鐘馗道，難怪他的左臂如此之長，那正是後羿的特征之一。

綏綏見她疑惑，便解釋道：“後羿兄那日被孽徒逄蒙所殺，英魂不朽，先是轉世做了那有窮首領，身死後下了陰司，便被賜予那鐘馗之位，捉鬼至今。”

鐘馗聞言點了點頭以示肯定，又聽嫦娥說道：“如今那窫窳屍已被除籍，不似尋常鬼魂，因而夫君他不好出手，我又隻能遣玉兔下凡，無甚武力，便想來拜托九尾大人出手相助。”

“咦？”容靈語頓感困惑，“這在凡間的神仙應當不少吧，鳳凰雖已匿迹，可像那燭龍、應龍、陸吾、英招、畢方幾位，不都可以出手麼？且那幾位專制邪祟，也更為保險吧。”

鐘馗同嫦娥聞言，對視一眼，皆是一陣苦笑，這才終于出聲解釋道：“這位姑娘怕是不知咱們神仙的規矩，非規劃之内事不可做。”

“正是因此，鄙人才不好出手，而九尾大人卻是這人間殘存極少，未入神仙籍的靈獸，實力更是其中翹楚，因此隻得來拜托她了。”

“神仙無問人間事，方得千秋百代開。”綏綏輕語道，“這是自周朝建立起時，衆神便立下的規矩。”

“神明實力強大，若是可随意幹涉人間事務，那人，也不過就是神的傀儡了。”說罷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容靈語，容靈語立馬就明白，不會有無緣無故的條例，既然出現，自然是有過前科的。

“不知九尾大人意下如何？”嫦娥似是不願耽擱太久，趕忙将話題引了回來，“我同夫君自然也會出力相助，隻是那制服窫窳屍一職，便隻能由九尾大人擔任了。”

“既然是嫦娥妹妹同鐘馗兄親自來此拜托，那我也不好回絕了。”綏綏笑了一下，也是點點頭應承了下來。

鐘馗與嫦娥見她答應，雙雙松了一口氣，接着嫦娥又道：“那窫窳屍行蹤詭異，方才于冀州出現，卻也沒有傷人，如今又隐匿了蹤迹，若是日後它又出現，我再來通知九尾大人。”

綏綏應允後，鐘馗同嫦娥便道了别，一個回了地府，一個返了月宮。

待二神離去，屋中月光又恢複了往日清冷的模樣，見綏綏躺下，容靈語轉身抱住了她道：“那窫窳屍可是十分兇險，你莫要強迫自己，到時若是不敵便先行撤退，莫要将自己弄傷了。”

綏綏瞧着她擔心的神情，心中一軟，也是回抱住她，輕輕蹭着她的臉頰，又伸出一隻狐尾圈住她，在她耳邊輕言道：“安心，我自有分寸，我亦不願瞧見你傷心的模樣。”

容靈語被她蹭的有些癢，便擡手按住了她的臉，綏綏被她動作一帶，也是扭過臉來看着容靈語，二人對視一陣，容靈語被那狐目勾住，不由得擡臉親了上去。

那四瓣朱紅不住地輕觸又分離，漸漸染上水色，月華映下，雖是清冷，卻泛着幾番情欲，容靈語一手摟着綏綏，另一手又是撫上了那毛絨，整個人身形一扭，便将這泛着紅的軟狐狸按在身下。

綏綏見她如此動作，趕忙伸出手想要推開，容靈語知道她要做什麼，稍稍起身，舔了下綏綏的唇，輕聲道：“我明白，可你這狐妖如此媚我，總要叫我取些甚麼罷。”

說罷，複又俯下身，将那唇瓣又貼上，容靈語仍是不滿，那靈巧的紅蛇瞧着空隙，便鑽入了綏綏口中，手上動作更是放肆，直叫綏綏的尾巴都打了卷，雙腿也攀上了容靈語的腰間。

待得容靈語快要喘不過氣了，方才起了身，又在綏綏頸上輕咬一口，舔了舔自己留下的痕迹，見她仍有力氣，又在她先前忘記收回的狐耳上盡情賞玩一番，才滿意睡下。

容靈語是滿意地躺下了，可綏綏這回卻是切身感受到，先前客棧中容小姑娘的苦楚了，現下被她撩撥地身中似有烈火焚燒，可先前又是自己提出的規矩，也拉不下臉來打破。

今夜，注定要有隻不眠之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