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靈語沒忍住驚呼,雖然先前已有預感,但真正瞧見這上古神兵,仍然是為其氣勢所折服,塗山綏綏與塗山踏梅亦是驚訝,誰都沒想到這其中所藏竟會是如此神器。
唯有姬沐昭一臉平靜,隻是伸手拿住了那軒轅劍,細細端詳了一番,随後取下劍匣,将劍放入,背到背上,似乎隻是得到了一把稍好一些的新長劍罷了,而那脖頸傷口也早已在神劍光輝下痊愈。
容靈語正欲指責她這淡定的行為,忽聽劍匣中傳來一聲女子輕笑,“我隻道姑娘是位劍癡,卻不料竟癡情至此,見着妾身不驚不喜,隻是當作得到一把新的趁手兵器,妾身當真選對了人。”
正說着,劍匣中飄出一縷青煙,緩緩凝做一位赤衣女子,那女子身着華服,卻不似本朝服飾,面容清秀,眉眼姣好,一頭銀絲青銅钗挽起,而那钗子正是軒轅劍的模樣。
“劍靈!”古劍生魂,劍中有靈。
“你便是軒轅劍靈?”塗山綏綏望着那女子,同時已做好了出手的準備,方才聽着她所說,便是眼前劍靈将衆人引到此地,而她的目标便是姬沐昭。
“正是妾身,九尾閣下不必如此緊張,區區劍靈,又如何敢在向來精通魂術的九尾一族面前胡鬧?”那女子說着,擡手用袖子掩了掩面,輕笑一聲,卻不料一旁姬沐昭忽然道:“不必如此惺惺作态。”
衆人揭示一怔,卻見那劍靈忽地笑了起來,那笑極其放肆,與先前大家閨秀一般的她截然不同,隻見她轉瞬便換了衣裳,身着鐵甲戰袍,銀發高束,英氣淩人,看着姬沐昭,“姑娘是如何知曉?”
“寶劍之靈,不可無鋒。”說罷,姬沐昭又将軒轅劍拔出,舉在手中,細細觀察,卻不是瞧上頭刻的為王之術,而是看着它的劍鋒,少頃,感歎道:“好劍!”
容靈語十分無語,看着這軒轅劍竟就如此評價,卻聽那劍靈哈哈大笑,又是直言自己選對了人,便疑惑地望着她。
劍靈瞧出幾人疑慮,也是終于開口解釋道:“吾生于昆吾赤金之中,又被賜了那公孫氏,便自名公孫昆吾,幾位姑娘也喚吾昆吾即可,吾自是寶劍,為衆神賜予那黃帝軒轅氏,那人亦是用吾斬了不少邪物,可他終究是帝皇,而非戰士,吾并未得以發揮全力,後來他将吾賜了那禹,更是日日枯等,卻未有再展鋒之時。”
“可吾是劍,是那一點青鋒三尺寒的神兵,吾不願枯坐于帝皇身側,伴其執掌朝政、以示威權,吾要尋那天下劍癡,做那戰士之兵,出鞘便是要飲盡敵人之血。”
“吾做這聖道象征已有許久,若不是爾等來此,吾都要忘了自己的願望了,如今吾已選定侍主,今後便要為這劍癡之鋒!”說罷,一把攬過姬沐昭的肩膀,拍了兩下,一副結義兄弟的模樣,臉上神色甚是得意。
其餘幾人自然也是聽懂了前因後果,無非就是這劍靈覺着自己做那帝皇象征過于屈才,想要做回那茹毛飲血的神兵利器罷了,既然她自己已經決定,方才又似是滴血認主,那衆人也就随了她的意,反正多出一件神兵利器也沒有害處。
卻聽姬沐昭輕聲說了句:“本以為隻是一柄好劍,卻不料其中竟有個麻煩家夥,早知方才躲開了。”昆吾臉色一僵,扭頭難以置信地盯着姬沐昭,擡手指了指自己,又朝着劍比劃兩下,似是覺得十分不可理喻,最終從牙縫中擠出斷斷續續的幾個字。
“吾?麻煩?”說罷緊緊盯着姬沐昭,似是要從她那兒得到否定以安慰自己破碎的内心,很可惜,姬沐昭十分确認地點了點頭,讓可憐的劍靈碎了一地。
“嗚哇啊啊啊啊啊”得到如此回答的昆吾做出了一個讓衆人意料不到的舉動,她竟緊緊抱住了姬沐昭的大腿,放聲大哭,而後聲淚俱下地對姬沐昭說道:“泥補藥抛下吾嗚嗚,吾好不容易能從那黑匣子中跑出來的嗚嗚,此地說是吾的劍冢,可其實就是那幫家夥嫌吾麻煩,将吾封印于此,泥補藥自個兒走了啊,把吾帶上吧嗚嗚嗚......”
容靈語三人看着姬沐昭面色逐漸變黑,不禁扶額,這下子終于知道這軒轅寶劍為何會被埋在此處了,外頭還設了如此多的封印,現下想來,估計不是怕有人來偷,而是怕裡面這家夥跑出去啊,怪不得說要劍癡方可入,一是瞧在舊日情面,算是允了這家夥的心願,二是除了劍癡,怕是沒人能受得了這家夥了,也就隻有愛劍之人愛屋及烏了。
果然,隻見姬沐昭雖是嫌這腿上挂件麻煩,可看了看手中的軒轅劍,卻也是不舍得丢棄,隻能拽起那劍靈,将其往那長劍中按去,昆吾見她如此動作,明白她是同意帶自己一起走,趕忙飛入劍中,還不忘連連道謝,姬沐昭被她吵得腦殼疼,把軒轅劍往劍匣中一插,命她住嘴,這一方石室終于是回歸了甯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