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折家折清,手劄中從未提及過自身事。
曆史上也沒有提到她所嫁何人。
這就意味着她一身未嫁,孑然一身。
女子的低吟聲,讓洛唐心口蓦然漏了一拍,從敬佩轉為心疼。一生未嫁,孑然一身,被恩師抛棄,這種感覺,太難受了。
不貪财不貪色的人,能有什麼罪名?
禍國弄權,又是為了什麼?
洛唐伸手,撫平女子纖細緊蹙的遠山眉,然後,她簡單的撫慰,像是一塊石頭丢進了水裡,讓折清溺死的心浮現希望。
折清拉住她的手,不受控制地牽住,按在自己的脖頸上。
那一股冷意,讓折清感到不多的快慰。
洛唐見過她的字,從娟秀到威儀,洛唐都很喜歡。
洛唐深吸一口氣,努力想拽回自己的手。
“洛唐……”折清低低喊了一聲。
這一句,失去了手劄中的冷情、威儀,添了幾分柔媚。
洛唐眼眸深深,這樣的女子,有威儀、有柔媚,她像是一面鏡子,擺在洛唐面前,讓她看到自己内心的欲望。
洛唐看着她的臉,俯身,看清她脖頸上的肌膚:“折清,我想叛出蕭家,你能幫我嗎?”
折清被欲.望控制,三月桃花一般的紅,染上她遍體肌膚,她聞得‘叛出’二字,不得不揚起修長的玉頸,眼中的掙紮,頃刻間,被洛唐收入眼中。
“你可以思考哦。”洛唐挑眉,如同一隻狡猾的狐狸脫下兔子的表面,露出真面目。
折清曲了曲自己的五指指節,她松開了洛唐。
洛唐眼中閃過微不可察的冷意,果然,折清這人老實極了。
她哀歎一聲:“折相,你說你這麼固執,可曾想過日後的結局?”
被養大的恩師抛棄、利用,真是太老實啦。
換做是洛唐,養育之恩擱在一邊,你要弄死我,我先弄死你。世人罵我又怎麼樣,我活了下來,我有能力改寫史書。
她故意靠近,呼吸撒過折清紅透的耳畔。
折清狠狠蹙眉,熱烈與清冷,在她的眼中,融為一體。
洛唐被風吹得瑟瑟發抖,轉身過去将窗戶關上了。
門關上後,折清感覺那股冷意消失了,體内的熱流将她包裹住。她眼睜睜地看着少女走來,明明與洛唐長得一模一樣,卻又不像一個人。
她像是被一隻狐狸奪走了皮囊的洛唐。
“你自己慢慢忍,其實可以忍過去的。”洛唐眉眼彎彎,笑容狡猾。
是折清啊。
是她臨死前惦記的高人啊。
折清出神,洛唐拿了帕子給她擦拭臉頰,冷意彌漫,确實好受不少,可帕子離開,熱意再度襲來,更難受了。
洛唐還在嘀嘀咕咕:“我好奇是什麼樣的事讓你明知酒水有問題,還要喝下去。是誰邀請你的?”
此刻的齊,是太後臨朝,女子地位比起前朝,高出不少。女子可和離再嫁,女子享有家族繼承權,可入朝為官等。
同時,公主們權力更大了,所以,很多人不敢尚公主。
洛唐猜測:“是哪位公主約你的?是不是哪位公主看上你了?”
“閉嘴。”折清呵斥一聲,氣勢猶在。
洛唐嘿嘿笑了,巴掌大小的小臉上滿是笑意,她故意從冰冷的帕子擦拭脖頸滿是冷汗的脖頸,“生氣啦?難受嗎?”
折清微惱,全身繃緊了,她發覺自己的氣息都是熱的。
她也不知,藥勁要到什麼時候才會過去。
洛唐卻知,有的難受呢。
她說:“随你啊,不答應,我也不會欺負你的。你自己忍一忍就好了,但我得回家了,我舅父家規矩多着呢。”
她唉聲歎氣地轉身,不妨,女子抓住她的手,依舊是那麼燙。
折清渾渾噩噩,感覺四肢不受自己的控制,她抓住了少女的手,理智幾乎就要藥力控制。
伸手、握住後,她又覺得很滿足。
她覺得自己瘋了。
洛唐的視線重現落在她的身上,指腹不經意間撫過她的手背。
女子肌膚很柔軟。
她說:“我得回家,不然家規得打死我。”
折清沉默,仰首瞥見少女明豔的唇角,她有些意動,不,是藥力所為。
不是她。
她極力掙紮,深深壓住呼吸,說:“你别走,我明日送你回鎮國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