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的細節?
洛唐拿起點心,往嘴裡塞去,婆子按住她的手:“别吃了,說說細節。”
婆子是顧思懷的婢女紀瑤,兩人在民宅裡相依為命。顧思懷是顧國公的女兒,不過多年來,閉門不出,與顧家并無聯系了。
紀瑤催促着細節。
洛唐默默将點心放了下去,眸色無辜,她看着紀瑤:“你是不是覺得、我與她之間應該發生些什麼?”
紀瑤不給她吃點心,自己吃了一大口,“你這話,說給鬼聽,鬼都不信。”
洛唐:“……”若在前世,自己也不信的。
其實那夜……
“你别走,我明日送你回鎮國公府。”折清給予承諾。
折清的承諾,對于洛唐而言,并沒有什麼作用。她若連這些小事都應付不了,上輩子怎麼以女子之身爬上相位的。
她想走,但折清周身肌膚泛紅,明顯是被下藥。
她遲疑了會兒,想起折清手劄中的一句話。
折清:我本是女子,仰望高山,誓要高山一決高低。
她是女子,本為弱,卻要高山争高低。
洛唐點點頭:“我給你去弄些冰。”
洛唐見過無數美人,風華絕代者也有,折清不僅風華絕代,她的美色中帶着堅毅。
她若秀竹,立于泥土間,遇春雨而上,殊不知,這樣的她,越容易被摧折。
在朝堂上,從不缺能力,同樣,也需要運氣。
折清少了幾分氣運。
洛堂覺得自己是被美色所惑,甘願留下。她去要了些冰,放入井水中,将帕子丢了進去,随後她握住折清的手腕。
冰冷的帕子擦過泛着紅色的肌膚,一點點裹住指尖。
突然間,折清起身,反握住洛唐,眼中帶着癡迷。
大雨停了,一道彩虹淩駕空中,豔麗無雙。
折清半直起身子,衣襟松開,肩膀與鎖骨都露在外面,微微仰首看着洛唐,使得鎖骨更為醒目。
洛唐眼前一亮,出于心虛,她用另外一隻捂住折清的襟口,“我和你說啊,我是喜歡女人的,但你别這麼誘惑我。”
洛唐一伸手,掌心掩蓋住白雪似的肌膚,可掌心不小心碰到那裡的柔軟。
她明明是想掩蓋住什麼,卻不小心觸碰到。
折清一人發熱,這回,洛唐都感覺自己渾身血液沸騰,她低頭看着折清。
折清眼中的明豔,似蹚過清澈的水,染着水澤,豔麗勾人。
洛唐忍着吞口水的沖動,然後,收回手,下一息,折清低頭,吻上她的手背。
洛唐:“……”
不能和病人計較。
但、但、但剛剛那一吻,像是有什麼東西滑過,酥麻癢的感覺穿過肌膚,沖擊到了心口。
心裡發癢、喉嚨發癢。
洛唐吓得收回手,拂開折清,将冰冷的帕子貼在她的臉頰上,“我和你說哦,我萬一做了什麼,你半聲名聲就毀了,什麼清心寡欲、什麼聖女高潔,統統都沒有了。”
她将人按在枕頭上,又将另外一隻帕子塞進折清的手裡:“這個、涼快。”
冰水浸透的帕子擦過發燙的肌膚,比起人的肌膚,更為熨帖。
洛唐說到這裡,紀瑤果斷打斷她的話:“她親了你的手。”
洛唐吞了吞口水,将點心塞進嘴裡,包着一嘴吃的,讷讷點頭。
紀瑤年歲大了,聽到這裡,露出一副了然的模樣,說道:“後來呢?你這個擦身子,連衣裳都沒有脫?”
“脫了一半。”洛唐實話實說。
紀瑤:“什麼叫脫了一半。”
洛唐露出生無可戀的神色,麻木地将一塊點心塞進嘴裡,就在此時,屋裡傳來痛呼聲。
她緊張地回望,這一聲,軟綿中帶着柔媚,像是落在了心口上。
紀瑤又問:“你怎麼不說了呀?”
“沒心情說了。我可以進去看看嗎?”洛唐有些緊張,折清是善于隐忍的人,那日,她都沒有喊出來。
今日肯定是很疼了。
紀瑤狐疑地看着她,這時,門打開了,洛唐從台階上跳了起來:“顧先生,她怎麼樣了?”
“你很緊張?”顧思懷看着她,不由笑了起來。
簡單一眼,就讓洛唐無地自容,她認真解釋:“我們是朋友呀,緊張不是應該的嗎?”
顧思懷眼光輕柔,她一向溫和,沒有多問的意思,讓開一條路,“你自己去看看,旁人口述,隻會讓你更緊張。”
洛唐行禮同她道謝,她擺手:“無須道謝。”
洛唐便笑起來,總覺得顧先生身上有一股豁達,十分通情達理。
少女緊張地走了進去,紀瑤磨蹭到顧先生身邊,她說:“她們在一起過了一夜,那日折相被人下了藥。”
“下藥?她怎麼會陰溝裡翻船?”顧思懷震驚,折清行事穩妥,決然不會錯的。
她疑惑道:“隻怕她自己知曉有問題,還要喝下去的。”
紀瑤皺眉,提醒顧先生:“您怎麼關心這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