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裡斯和詹姆斯掃廁所這件事，就像雪花一樣，風一吹就灑滿了整個霍格沃茨，成了每個學生茶餘飯後的談資。主要是以前的普林格先生從沒有用過這種懲罰形式，他多是喜歡用魔法來“照顧”犯錯的學生。

西裡斯把拖把往桶裡攪和了兩下，沒有擠幹，直接往廁所的地面上一拖，留下長長一道水漬。他腳底上的泥在地闆上的水中脫落，地面比拖之前更髒了。

氣急敗壞地用拖把在地上又擺了兩下，西裡斯試圖把那些髒的地方再拖幹，手上用了力。但地面上總是有那麼幾根頭發，礙眼極了。

西裡斯把拖把扔到一邊叉着腰，扯着嗓子喊：“為什麼鄧布利多讓一個啞炮來做守門人的工作？該死的，我甯願被魔法折磨也不想掃這該死的怎麼弄也弄不幹淨的地面！明明幾個咒語就能搞定的事！”

“得了吧，我已經把輕松的事交給你了。”從廁所的第三個隔間裡傳來詹姆斯的聲音。沒一會兒他從隔間裡出來，扒在牆上拉開堵鼻子的布，翻着白眼大口的呼吸，“我隻想讓那隻該死的貓滾蛋！”

朝匍匐在洗手台上的洛麗絲夫人揮舞了兩下手臂，隻得到了它一個輕蔑的眼神，詹姆斯氣得牙癢癢，他說：“誰能想到費爾奇自己是不會親自監督，但是會派他的寵物來呢？”

他們隻要一用魔法，洛麗絲夫人就會像鬼一樣跑得飛快，把費爾奇叫來。“桃金娘都比他讨人喜歡。”詹姆斯把馬桶刷憤怒地砸在牆上，留下黃色的污水，在牆壁上往下淌。

“别了吧！我想象一下我們還要在桃金娘和洛麗絲夫人雙重折磨下打掃衛生我就心情很差。”西裡斯用腳種種搭在濕乎乎的地面上，發出啪嗒脆響。

“我覺得這一層我們就得打掃一個禮拜。”詹姆斯說，“也許這個學期我們就要在打掃衛生裡度過了。”

鏡子裡兩個人各有各的狼狽。

西裡斯的頭發亂成了波特的特色，長袍被他在腰間打了個結，褲子也被挽到了膝蓋邊，因為沒挽好導緻褲管一邊高一邊低，黑色的小皮鞋上都是晶瑩的水珠。

詹姆斯的脖子上還套着用來遮鼻子用的布條，長袍歪歪扭扭地挂在肩膀上，和西裡斯一樣在腰間打成結。褲管卷得比西裡斯整齊了一些，腳下還放着馬桶刷。

“哇哦。”誇張的感歎，盥洗室門口出現了一個男孩，黑色的短發，琥珀色的眼睛，整齊的穿着，微昂着下巴，以俾睨的姿态掃了一眼地面以及亂糟糟的西裡斯，故意用一種拉長的音調慢吞吞地說，“這就是你們打掃了一個小時的成果？真是讓人吃驚。”

西裡斯沒想到阿斯特拉竟然會過來，剛剛那種諷刺的話竟然出自這個隻知道讀書的書呆子之口？他被這種該死的态度激怒了：“怎麼，你想要給我們示範一下什麼樣的才是正确的成果嗎？”

阿斯特拉背着手哼了一聲，說：“我才不會中你的激将法。别指望我幫你把地面弄幹淨，這可是你的懲罰。看到你束手無策我可真是開心極了，你這種無視規則的人，費爾奇先生罰得好。祝你們早日掃好廁所，别耽誤别人使用才好。”

說完之後，阿斯特拉心情舒暢地轉身就走，留西裡斯磨着後槽牙，恨不得在後面給他一發惡咒。他回過頭對詹姆斯說：“怎麼會有那麼記仇的人？我就是撞了一下他而已，又不是打了他一頓！”

“誰知道呢。”詹姆斯有氣無力地回答，“我覺得我們需要後援，這隻貓不會連别人來幫忙都要管吧？該死的本傑明呢？我們同甘共苦的夜遊俠隻有他溜了，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别失望啊，我這不是來了麼。”盥洗室門外伸進來頭，四處張望了一下，看到地面上到處都是污水時張大了嘴巴，“你們這是打掃衛生？”

“我以為你長了眼睛。”西裡斯朝他翻了個白眼。

本傑明聳了聳肩，走了進來，對西裡斯說：“剛剛我看到特麗莎的哥哥了，他看起來很高興，你道歉成功了？”

“道歉沒成功，但諷刺成功了。我說的是阿斯特拉。”詹姆斯說。

“真讨厭，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做了什麼天大的惡事。”西裡斯又蹭了兩下地面，地上更髒了幾分，看得本傑明直皺眉頭。

“沒辦法，”本傑明聳了聳肩說，“特麗莎說阿斯特拉很在意她，你差點撞到她，所以阿斯特拉遷怒了。更何況你還是他最不喜歡的那種破壞規則的人，他在這一點上也挺像麥格教授，真的。如果他是教授，你估計要被扣分扣到死。”

“這你都知道了。”西裡斯酸酸地說。

“要善于傾聽，夥計。”本傑明點了點耳朵，接着又點點腦袋，“還要動一動腦子。嘻嘻嘻，好了，我來幫我的兄弟們搞定廁所吧，按照你們這進度，一學期過去了也不可能打掃得好的。”

本傑明拿出魔杖，洛麗絲夫人立刻警覺地站了起來，瞳孔縮成了一條細線。西裡斯總覺得本傑明如果用了魔法，那麼下一秒費爾奇就會出現，他趕緊阻止：“别用魔法，在這裡用了魔法，這貓就會去通知費爾奇！”

“麻煩。”本傑明瞥了一眼洛麗絲夫人，轉身出了盥洗室。等他再進來的時候，他已經用魔咒把長袍、褲管和袖子變短了。他走到桶前，握住拖把手柄說：“首先，攪一攪拖把——然後——把拖把上的水擠幹。”

他一邊說一邊動作，眼睛的餘光還看着洛麗絲夫人。洛麗絲夫人隻是搖了搖尾巴，沒有跳起來，他才放下心來繼續行動，“擠幹了之後，往地上一拖，就幹淨了。”

“太髒了，”西裡斯撇了撇嘴說，本傑明剛剛直接用手去擰拖把的時候，他的心裡産生了不适，想到自己的手要去碰那麼髒的拖把，他就難受。

“你現在已經夠髒了，怕髒還打掃什麼衛生？”本傑明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就你這樣還想在麻瓜世界生活？”

“在麻瓜世界就不能用魔法了嗎？這明明用魔法就能輕松搞定。”西裡斯梗着脖子說。

“兄弟，”本傑明用他濕漉漉的手拍了拍西裡斯的肩膀，“你夜遊的時候怕過髒了嗎？無論做什麼你都該一視同仁。我媽媽從小告訴我，有些事要自己親手去做，才能感受到其中的樂趣。把地面掃幹淨其實會讓人開心的。”

說着本傑明把拖把往地面上一拖，幹淨的一道弧線出現在了西裡斯的眼前。沒有總是幹不了的水漬，沒有怎麼也掃不掉的髒污。就像是心上的陰霾瞬間被拖把一起拖掉了。西裡斯同意本傑明的說法了，這确實是一件讓人很滿足的事。

他擡起腳想朝本傑明走。本傑明擡手大喊：“停下來！”随後一步跨到西裡斯的面前，把拖把放在他的腳下，一臉嫌棄地說：“把你的鞋底在拖把上蹭蹭，你鞋底太髒了。”

西裡斯很聽話，蹭了蹭腳，還把鞋底給本傑明檢查。本傑明把他趕到詹姆斯那邊，“你們一起把馬桶刷幹淨！”然後也惡狠狠地對詹姆斯說，“你的腳也是，快，蹭蹭！”

詹姆斯也很聽話，蹭完腳後他拿起腳邊的馬桶刷，有些為難地說：“我們隻拿了一個馬桶刷，我都不知道費爾奇從哪裡找來的。”

回頭看了一眼眯着眼的洛麗絲夫人，本傑明湊近兩人特别小聲地說：“你們笨嗎？這貓又不會透視眼，你們在隔間裡用魔法它還能看見？”

平時聰明的要命，這會兒一個個一根筋，本傑明恨鐵不成鋼。大聲地說：“還不去，快！”

西裡斯蹦了兩下，拍着本傑明的肩膀說：“兄弟，真是好兄弟，梅林保佑你！”

他轉頭就進了一個隔間，把門哐當一聲關上了，詹姆斯緊随其後，在他隔壁關上了廁所門。為了遮擋他們用魔法導緻的聲音，詹姆斯還吹起了口哨。

在這樣的口哨聲中，本傑明很快就把地面拖好了，接着拿着抹布開始擦鏡子。西裡斯和詹姆斯出來裝模作樣地捶腰，詹姆斯還氣急敗壞地假惺惺地說：“哦，這該死的廁所，怎麼會那麼髒。”

洛麗絲夫人完全沒發現，它得到的指令可能就是不允許使用魔法，對于本傑明的加入它也沒有任何反應。經曆了兩個小時之後，一層的廁所終于順利搞定。

看着整潔到發亮的廁所，三個男孩非常有成就感，“總算完成了啊。”西裡斯說。

“還有時間，不如去把二層也搞定吧，早死早超生啊。”詹姆斯說。

“二層？二層的盥洗室裡有桃金娘……”最先遲疑的竟然是本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