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球啦!”解說員撕心裂肺的聲音響徹場館,觀衆們聲浪一波強似一波。米勒娃趕緊把望遠鏡架上鼻梁,生怕錯過了比賽的任何一個細節。
在她沒注意到的地方,莉莉不舍地放下望遠鏡,轉頭扯住塞維勒斯的隐形鬥篷,待耳尖接觸到絲滑的衣料,她才小聲說道:“我知道麥格教授為什麼看起來那麼不一樣了。”
隔着隐形衣貼在莉莉臉側的塞維勒斯有些别扭地抓着欄杆彎着腰,應和地在她的耳邊問:“為什麼?”
“她沒戴眼鏡!”莉莉恍然大悟一般地說。
一絲不苟盤起來的黑發,方形眼鏡後如隼的嚴厲眼神,一看就不好惹,這就是麥格教授給所有學生的第一印象。此時此刻的教授卻和大家印象裡的截然不同,因而讓莉莉震撼于這種強烈的反差。
雖然塞維勒斯也有這種感覺,但是她不得不提醒莉莉:“你不關注比賽嗎?”比賽已經正式開始,辛西娅那邊已經進了一個球了。
“對對對!比賽!”莉莉趕緊把注意力從麥格教授那裡拿回來,架起望遠鏡投入到精彩的比賽裡,才看了一會兒就興奮地驚呼:“是波斯科夫戰術!”
對魁地奇知之甚少的塞維勒斯聽不太懂,但也拿起望遠鏡觀察起球場來。然而透過望遠鏡的放大效果,塞維勒斯也隻能看到一團團色彩鮮豔的影子迅速閃過,半點看不出莉莉嘴中不斷吐出的魁地奇術語。
“太快了吧,眼睛都看花了。”站在塞維勒斯左邊的艾琳将望遠鏡拿起又放下,眼睛都眯起來了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望遠鏡就應該有個調速的功能才對。”本傑明幹脆放棄了望遠鏡,改用肉眼直接觀看。
“這東西也隻有你們喜歡了。”佩妮則徹底放棄了看比賽,轉而繼續觀察賽場邊緣的神奇動物們。
塞維勒斯歎口氣,也将望遠鏡放了下來。賽場上身着紅綠色隊袍的英國隊在另一隊球員中間不斷穿梭,偶爾小麻點一樣的遊走球被打到了觀衆席附近,還會激起觀衆們的一陣驚呼。
在這眼花缭亂的穿梭中,塞維勒斯還沒看清楚發生了什麼,就聽到解說員大聲吼道:“蘭開斯特進球!20:0,英國隊又拿下10分!難道巴西隊真的無法撼動這個強悍的對手了嗎!”
場内一片沸騰,無數人用魔杖化成五顔六色的管子不斷敲擊着欄杆。莉莉激動地跳了起來:“辛西娅太帥了!她怎麼那麼厲害!還有她的隊員們!配合的簡直天衣無縫!”
那頭紅色馬尾在她的躍動中不斷搖擺,塞維勒斯失神地盯着發尾劃過的弧度,想要伸出手去觸摸,卻因為隐形衣的阻隔隻能遺憾地收回了手。
在這震耳欲聾的加油喝彩聲裡,在這千千萬萬的人群中,莉莉才是塞維勒斯眼中獨一無二的存在。
幹脆看莉莉吧,塞維勒斯想。無論是魁地奇還是神奇動物,都沒有莉莉來的重要。在斯萊特林莊園的一個月裡,她多希望莉莉能在她身邊。
從那飽滿的額頭,到淺棕色的眉毛,還有那雙綠湖一般蕩漾着波光的眼睛,以及卷翹的随着眨眼不斷翩飛的睫毛。激動的時候,那張略有雀斑的小臉上便會爬上紅暈,在白皙的皮膚下變成粉粉的一片。
莉莉在蛻變長大,每一種模樣都深深刻在塞維勒斯的腦海。她永遠忘不了,這些顔色是構成她世界的最基本顔色,她眼裡的所有色彩都是以莉莉為中心而展開的。
也許是塞維勒斯的眼神過于滾燙,莉莉放下望遠鏡回頭看了一眼,可惜的是在隐形衣的遮掩下,她隻能和正在四處打量的艾琳對上了視線。
艾琳聳了聳肩,用口型告訴莉莉:“我……去……去……盥洗室……”
莉莉懂了,捏起手指擺了個OK。艾琳又和旁邊的本傑明和佩妮說了才轉身離開。一下子莉莉旁邊空了兩個位置,有人想要擠過來,被佩妮和莉莉兩姐妹瞪跑了。看着莉莉氣鼓鼓的模樣,塞維勒斯不自覺地趴在欄杆上笑了起來。
真是可愛死了,她想。
場内的比賽仍在繼續,在經過強有力的配合後,英國隊的另一名追球手再次進了一球。場上比分變成了30:0,頂着如此強勢的壓力,巴西隊并沒有氣餒。
兩名擊球手轉守為攻,狠狠地将遊走球打進英國隊的追球手陣型中,兩息之間英國隊的擊球手已經防守了兩次。終還是讓巴西隊找到了空當,“一記漂亮的遊走球!同樣完美的躲避!”在解說員的擡高的聲音裡,莉莉倒吸了一口氣。
剛剛那遊走球就擦着辛西娅的臉頰過去,如果不是辛西娅倒轉了掃帚,她現在肯定被遊走球擊中了。
“現在鬼飛球落到巴西隊的追球手裡約手中,他能為巴西隊帶來開門紅嗎?”
場上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加油聲。
莉莉屏着呼吸,追着裡約的背影,看着他在靠近球環的位置快速将鬼飛球傳給了另一名追球手,仿佛隻過了一秒鐘,另一名追球手奮力将球扔給了停在球環側邊不遠的第三名追球手。
“巴西隊進球啦!”震耳欲聾的喝彩聲跟着響了起來。
場上比分變成了30:10,莉莉感慨般地說:“太精彩了,不愧是今年的黑馬。”才剛說完就感覺到額頭有人蹭了一下,莉莉擡頭說道:“謝謝。”
剛幫莉莉擦掉汗珠的塞維勒斯抿唇笑了笑,但心中卻越來越焦躁。艾琳去盥洗室已經很久了。她不斷回頭看,可除了揮舞着旗幟和彩棒的人群,半點看不到艾琳的蹤迹。
又等了一會兒,場上比分都變成50:30了,塞維勒斯終于忍不住湊到莉莉的耳邊對她說:“莉莉,我要去找艾琳,她到現在都還沒回來。”
莉莉這才從比賽中抽身,跟着擔心了起來:“她會不會是迷路了?”
塞維勒斯則更擔心别的,在食死徒的陰謀仍然醞釀着的當下,艾琳還可能碰到其他更可怕的危險。想到這兒她已經恨不得立刻去找艾琳了。
“我跟你一起去!”莉莉捏住了塞維勒斯的隐形衣,“我先和本傑明他們說一聲。”臨離開時莉莉還回頭留戀地看了一眼激烈對決着的賽場。
有莉莉開路,塞維勒斯很快就來到了之前和詹姆斯他們分開的平台。一個穿着和檢票員一樣衣服的巫師撐着下巴倚在樓梯邊,嘴裡叼着不知從哪裡摘來的草。
莉莉上前問:“您好,請問盥洗室在哪裡?”
那個巫師懶洋洋地指了指側面,看都沒看莉莉一眼,好像已經回答過太多次這種問題,“那邊門進去右拐。”
順着巫師指的方向,莉莉擡腿往那個黑洞洞的門走去,她背在身後的雙手還捏着塞維勒斯的隐形衣。塞維勒斯亦步亦趨地跟在莉莉的身後,努力不踩到莉莉的腳後跟。
穿過黑洞洞的門,眼前便豁然開朗。原來門後接着的走廊是懸在半空中的,而走廊也沒有欄杆,站在走廊邊緣甚至能看到大片的樹頂。如果是恐高的佩妮來到這裡,估計已經吓得大叫起來。
走廊盡頭是同樣懸在空中的樓梯,每節樓梯都是一大片書本厚的枯木,枯木與枯木之間并沒有任何連接。莉莉擡起腳為難地踩了踩,枯木并不像眼睛看的那樣脆,反而很結實。
“做這個的到底是怎麼想的?”莉莉嘟囔着站到枯木上,“一眼看上去就跟快爛了一樣,沒想到還挺結實。”
塞維勒斯看了眼下方,還是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氣。即使已經克服了恐高的毛病,甚至學會了飛行術。但在這種地方還是忍不住驚出一背的冷汗。
“看起來好容易掉下去哦,”莉莉說,“塞維,你怕嗎?”
“不怕。”塞維勒斯咬了咬唇,強迫自己跟在莉莉後面。
這種樓梯完全沒有安全保障,走在上面就像是直接在空中行走。特别是高度還很高,一低頭就能看到樹林的樹頂以及黑黢黢的地面。從沒有這種經曆的艾琳真的有順利到達樓梯盡頭的盥洗室嗎?塞維勒斯越想越心慌。
踏過枯木樓梯,她們就來到一個能容納五個人的平台上。這裡仿佛已經離魁地奇球場很遠了,歡呼吼叫聲從遠處傳來,顯得這裡格外冷清。
“這裡好像沒什麼人,”莉莉說,“我先進去看看,你在這兒等着我。”
“好。”
莉莉進了盥洗室,塞維勒斯則在平台上四處看。随後便看到平台旁邊有一條兩人寬的路延伸到盥洗室的側後方。塞維勒斯朝盥洗室裡看了眼,還是跟随心中的好奇心往那邊走。
誰知走到一半就沒有路了,就像是被什麼突然切斷一樣。下方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面,湖邊長滿了花叢,看起來不像是有人的樣子。
她正準備回頭卻看到湖邊有紅光閃了一下,那是使用魔法的痕迹。她立刻拿起望遠鏡看過去,沒想到看到了正在接吻的兩個人。
因為視距調的遠,她甚至能看到兩個人顫抖着的睫毛。她立刻紅着臉放下了望遠鏡,轉身朝盥洗室走。轉個彎的功夫就撞上了焦急的莉莉,她直接扯開了塞維勒斯的隐形衣:“塞維!你去哪兒了?!”
“那邊還有條小路,我就過去看看。”塞維勒斯指着那邊的小路回答道。
她的臉上還挂着紅暈,莉莉狐疑地看了一眼,但沒找到艾琳的焦急暫時占了上風:“盥洗室裡一個人沒有,艾琳不在這兒,她到底到哪裡去了?”
“我想不用擔心,”塞維勒斯又想到了剛剛用望遠鏡看到的場面,她湊到莉莉的耳邊說,“梅琳達和她在一起呢,就在那邊的湖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