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身全灰,看起來已經老了——毛發粗糙,眼睛上方略有凹陷,但即使這樣,也遠比夜骐健壯得多。
樹上挂了個牌子,上面用紅色的漆寫着:“格拉靈馬車,給你最快的體驗。(去霍格莫德,3銀西可一個人。)”
大部分人對這個似乎并不陌生,走在塞維勒斯前面的幾個人直奔樹下,他們把錢給了馬車上坐的人,沒一會兒就坐着馬車離開了。而相交錯的另一輛車駛來,停在了剛剛那個馬車的位置。
沒申請到飛天掃帚的彼得·佩迪魯本來是準備走去霍格莫德的,畢竟他為了攢黑魔法防禦研究會的積分,身上的零花錢已經嚴重縮水。
但是看到塞維勒斯和雷古勒斯,他想了想還是咬牙來到他們兩的面前:“會長,坐車嗎?這種馬車确實很快的。”
眼前的人矮矮胖胖,笑容極力想要變得谄媚,卻又因為害怕而顯得異常僵硬。塞維勒斯看了一會兒,直看的他頭低下腿發抖,才偏頭對雷古勒斯說:“那就坐車吧,雷古勒斯。”
兩人擡腿往樹下走,發抖的彼得才長舒了一口氣。他想沒有人能抵擋的住斯内普的可怕注視,那雙黑眸就像是兩道深不見底的漩渦,總讓人覺得自己會被溺亡。剛剛他就有一種逐漸被掐住脖子的恐怖感。
當看到兩個人都坐上馬車後,彼得慌忙跑過去。他看着趕馬人,局促地在口袋裡摸着錢。在身側的格拉靈打了一個響鼻的時候,他那本就看不見的脖子就縮得完全看不見了。
“快上車,”趕車人壓了壓頭上的帽子,喉嚨嘶啞,“已經給過錢了。”
彼得手中攥着好不容易摸出來的1個金加隆,遲鈍地“啊”了一聲。
“快些吧,佩迪魯先生。”雷古勒斯緩聲催促。
塞維勒斯也無語地看向他,隻見他顫巍巍地爬上馬車,在旁邊緊張地縮成一團。
當确認客人都坐好後,趕車人揚起馬鞭,老邁的格拉靈動了起來。他們剛剛離開,就看到了上一輛車接替了空位,再次等待下一波客人的到來。
馬車其實就是幾塊闆子搭起來的,年份久了似乎都能聞到木頭的腐爛氣息。隻要車輪軋過石塊,就會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
塞維勒斯看着不斷後退的景色,這匹格拉靈即使老的飛不起來,也遠比她自己用腿走要來得快。
“謝謝,謝謝你們,斯内普小姐,布萊克先生,我本來……本來……”彼得嗫嚅着說。
“不用在意。”塞維勒斯說。
當彼得起了邀請他們坐馬車的念頭,且不論他抱着什麼樣的目的,塞維勒斯都認為自己可以對這種“善意”報以回饋,畢竟對貧窮的彼得·佩迪魯來說,這不算一筆小數目。
但這不代表她對他改變了看法,即使她不以未來可能會發生的事來評判他,就他之前做的那些事來說,她依舊對這個男孩有厭惡的情緒。
也許是她的語氣過于冰冷,彼得縮得更緊了,支支吾吾了好幾聲,最終放棄了繼續說話。
幾分鐘之後,他們到達了霍格莫德村外。
霍格莫德是英國唯一一個全是巫師的村莊,所以屋子看起來很有特色。塞維勒斯他們下馬車的地方是在坡上,能看到成片的屋舍,房頂上大多蓋着茅草。沿着一條路往下,就能看到道路兩邊各種各樣的商店。
塞維勒斯沒有再搭理彼得,而是帶着雷古勒斯朝村子裡走去,融入了熙熙攘攘的學生中間。
兩人都是第一次來,所以一時沒分清哪是哪兒,人群擁着他們進了一家叫做蜂蜜公爵的糖果店。
塞維勒斯在裡面繞了一圈,買了兩個做的酷似坩埚的坩埚蛋糕,而雷古勒斯則買了一些檸檬雪寶和椰子冰糕,特地用精緻的彩紙包了起來,看樣子是要送給别人。
出了蜂蜜公爵糖果店,往斜前方一看,三條掃帚的牌子近在眼前,但塞維勒斯和雷古勒斯頂着人流還是花了兩三分鐘才進了酒吧。
酒吧裡并不比外面好多少,擁擠而又嘈雜。塞維勒斯艱難地擠過人群,避無可避的體溫交錯讓她心中煩躁,再加上室内溫度比外面高,各種氣味混雜,折磨着她敏感的嗅覺。
突然,有隻溫熱的手拍了拍她的屁股,她猛然回頭,卻隻看到搖晃着的亮眼的紅色馬尾。這讓她放下了提起的心,瞪了一眼那個已經坐下的始作俑者。
而坐下的某人笑了起來,并用眼神示意她的背後角落裡還有一個空桌。
“塞維勒斯,”雷古勒斯回過頭也看見了莉莉,幹脆地說,“你去找座位,我來給你點。黃油啤酒?”
塞維勒斯并沒拒絕,“是的,謝謝。”她再次側着身子擠過人群,來到了莉莉那桌背後的空位,靠着莉莉的背坐了下來。
“難怪你非要坐在這兒。”瑞瑪瞥了一眼塞維勒斯的後腦勺,意味深長地說。
“總不能和詹姆斯他們一起,”莉莉嫌棄地瞥了一眼吧台,“他們看起來就像到處炫耀的花孔雀!”
在吧台那邊,美貌婀娜的酒吧老闆羅斯默塔女士被詹姆斯和西裡斯的一唱一和逗得咯咯直笑,而旁邊一群男巫也在那兒吵吵鬧鬧。
“你知道的,詹姆斯從美國回來的時候丢了掃帚,現在又買了最新款的光輪,當然是到哪裡都想炫耀一下。”瑞瑪無奈地說。
“不愧是波特少爺。”莉莉啧啧道,“不過,你們什麼時候戳破窗戶紙啊,我看你們都要開始約會了。”
“哪裡有……”瑞瑪低下頭,莉莉一時看不清她的臉是紅還是蒼白。
“你……”莉莉正想問問她和詹姆斯到底是怎麼回事,花孔雀一樣的兩個人就端着黃油啤酒過來了。
他們身後跟着雷古勒斯,但他們之間并沒有交流。詹姆斯朝塞維勒斯擠了擠眼,然後一屁股坐在了瑞瑪的身邊,把黃油啤酒放在了她面前。
“抱歉,和羅斯默塔女士寒暄了一下。”他說。
西裡斯朝四周看了看,沒看到想見的人稍微有點失落,啧了一聲:“你們等會兒都各幹各的去了,我豈不是就隻有一個人?你們說,鄧布利多家的雙胞胎去哪兒了?他們的第一次霍格莫德周诶!總不會沒出來吧?”
聽到鄧布利多家的雙胞胎,雷古勒斯也坐不住了,伸長了耳朵聽起來,看得塞維勒斯一陣好笑。
“應該是去文人居羽毛筆店了吧,阿斯特拉說他的墨水用完了,特麗莎肯定也跟着一起去了。”瑞瑪說。
“那行,我現在就去偶遇他們去。”西裡斯一口氣喝掉半杯黃油啤酒,再豪邁地抹去上嘴唇的泡沫,轉身就穿過人群出了酒吧。
好像從被家族除名開始,西裡斯就過的越來越粗犷了。
過了一會兒,雷古勒斯也放下了酒杯,輕聲對塞維勒斯說:“我也出去了,玩的開心。”
“你也是。”
雷古勒斯走了,這邊的桌子上就隻剩下塞維勒斯一個人。黃油啤酒還是酒吧現做的好喝,液體帶着暖人的熱意從喉管往下直達胃裡。沒一會兒,塞維勒斯全身都熱了起來。
她摸了摸臉,有點燙,不用想她都知道自己的臉肯定很紅。對酒精她一向沒什麼抵抗力,即使黃油啤酒裡的酒精根本不值一提。
剛喝完背後就有人戳了戳,莉莉站了起來,用耳語般的聲音說:“走。”
出了三條掃帚酒吧,塞維勒斯一直綴在莉莉幾步遠的地方,期間她一直觀察四周有沒有關注她的人。
莉莉轉了幾個彎出了人群,塞維勒斯想了想選了另一個方向往一條隻限一人寬的狹小巷子裡走。
在臨出巷子的時候使用了剛學沒多久的幻身術疊加了忽略咒,才從另外一條小路轉回大路,并追向莉莉消失的方向。
尖叫棚屋是第一次到霍格莫德的學生們必去的景點,但大部分人都會選擇下午去,所以這會兒人并不算多。
幻身咒加忽略咒讓塞維勒斯順利地躲過了這些人的視線,繞過尖叫棚屋往後面的山坡走,沒一會兒就看到了東張西望的莉莉。
“我在這兒。”塞維勒斯到她面前才解除了幻身咒和忽略咒,這在莉莉看來無異于是一場大變活人。
“你怎麼做到的?我完全沒注意。”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