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激動到難以言語,眼淚又開始刷刷往下流,隻是這次的淚水中充滿了喜悅:“謝謝,謝謝您,閣下。我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我的謝意。”
索樸微微颔首,對服務員的感恩戴德并不感興趣,向身邊的斯溫說道:“走吧。”
斯溫看了看還在那千恩萬謝的服務員,又看了看毫不留戀直接離開的索樸,臉上露出一個笑容,快步追了出去:“教授,我最開始以為您是要為阿諾德先生說話。”
最開始他确實是這麼覺得,盡管索樸之前說厭煩阿諾德,可阿諾德長相那麼出衆,精神力等級和家世也都極好,又一片癡心,這樣的雌蟲又有哪位閣下會真的絲毫都不動心?
索樸瞥了眼斯溫,“我為什麼要為他說話?他還需要我幫他說話?”
“他倒是這麼些年一直沒變,表面的親切和善像層薄紙,隻通過廉價的方式撒出去,偏偏他還容不了下位者對他的一絲冒犯,總要事後再報複回去。”他犀利的言語直揭阿諾德的本質。
“我與其同情他,不如同情那些被他利用身份欺壓的蟲。”他嗤笑一聲。
他厭煩阿諾德明明想要高高在上,卻偏要僞裝出親善平等的虛僞模樣,其實骨子裡還是那副傲慢冷血、狹隘記仇的本質。即使外表再美麗,也有種披着畫皮的驚悚龌龊。
“您真的很心軟。”斯溫說道,“您雖然一直是尊貴的A級雄蟲閣下,從出生就注定受蟲仰望,但您卻能看到底層蟲的不易,體諒他們的艱辛。”
“呵,你的話怎麼這麼多。”索樸面無表情地往前走。
斯溫跟在索樸身後卻笑得越發愉悅。他敏銳地察覺到了索樸被誇瞬間的輕微不自然,結合這段日子接觸下來他對他的了解,又怎能看不出索樸冷淡外表下隐藏在深處的害羞。
他不想戳破索樸,但,“教授,您走過了,接咱們的車在這。”
索樸回頭,就看見長得高大威猛的司機像座鐵塔一樣站在酒店門口僅有的車旁,很難被輕易忽視。
“咳。”索樸默默折返,坐進車裡。
好在回程的路上沒有再出現什麼意外,他們依舊是坐斯溫的私家飛船回去,隻不過換成了另一架。
“你究竟有幾架飛船?”索樸忍不住問道。
斯溫沉思片刻,他的助理還在調休中,因而并沒有跟在他身邊,關于這個問題:“我也不記得具體有多少,您知道的,通過企業購買這些可以抵稅,平時不用的時候還可以租出去。”
索樸想說,他并不知道你們這些億萬富豪的玩法。
他又一次直觀地認識到斯溫的富有。對于普通富豪可望而不可得的私家飛船,在斯溫這裡,隻是抵稅的工具,他甚至離了助理都不記得他擁有多少架。
索樸突然覺得,斯溫的治療費用他要少了。那些在尋常蟲看來天價的費用,對于斯溫而言也隻是九牛一毛。
這樣的财富連他都覺得有些嫉妒,讓他懊惱自己當初怎麼沒去經商。
不過,他笑了笑,他的天賦并不在經商上,如果他去經商,可能還不如現在。倒是斯溫,他在短短數年就從無到有,創造出億萬商業帝國,是真的厲害。
“您如果喜歡,我也可以送給您一架。”斯溫提出。
他怕索樸心有負擔,又補充了一句:“一架飛船并沒有很貴。”
索樸扯了扯嘴角,這就是鈔能力嗎?随随便便就可以開口送出一架飛船?
不過他還是找了個借口婉拒:“不用了,我平時出差有報銷,但學院不會報銷私家飛船這種開銷。”
索樸轉了話題,談起斯溫治療的事,他不想再聊什麼私家飛船,每多聊一分鐘,他就多意識到一分自己的貧窮。
說到治療問題,斯溫又問了好些他的疑惑,索樸都耐心地解答了。
隻是,索樸不敢再像來時一樣,讓斯溫當着他的面在網上查信息,以免又搜出什麼令他倆都尴尬的内容。
等到斯溫把索樸送到家時,索樸囑咐他:“你這幾天好好休息,過些日子就要開始第二次治療。雖然有這次的預治療打底,但也不會輕松到哪去。”
他看着斯溫的雙眼:“你,要再次忍受痛苦嗎?”
斯溫緩慢但有力地點頭:“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