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的十二地支會議上，帕裡斯通發覺有什麼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了。

卯兔皮優看着他的眼神很奇怪，在那種讓他滿意的厭惡中忽然摻雜了許多其他情緒——他探究地望過去時兔子就躲開眼神，他移開目光主持會議時兔子那讓他起雞皮疙瘩的眼神又再次黏上他。

憐憫——帕裡斯通确信那些複雜情緒中至少有這麼一種，這種莫名其妙的憐憫讓他笑容都挂不住，也不得不說他難得地有點被冒犯到了。

所以是怎麼回事呢？肯定是有人和皮優說了什麼吧？帕裡斯通在他的同事們的熱烈讨論聲中難得地沒有參與進去，而是垂下眼簾轉了轉手上的鋼筆蓋子，筆蓋鍍金的細沿如戒指一般在燈下閃着光：皮優和門淇是朋友，門淇幾個月前又和U成了“朋友”，能做出這種事的倒也沒有别人了。

帕裡斯通幾乎可以想象出他的戀人像月牙一樣彎着的明亮黑眼睛，得逞地笑得愉快至極的模樣。如果自己沒有反應或者看上去不喜歡謊言家的玩笑，她大概會圍在他身邊晃來晃去：“這不好玩嗎，帕裡？明明很好笑的吧？”她剛剛睜得圓圓的望着他的眸子馬上又會彎起笑得樂不可支了。

是啊，是還挺好玩的，帕裡斯通在心裡回答。他毫無預兆地忽然擡頭給了還在偷偷摸摸看他的兔子一個燦爛的笑容，皮優立刻驚慌失措地心虛低頭看手機，沒有看到帕裡斯通的笑容逐漸變得有力而意味深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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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曾經在這裡工作過哦。”

又一次訓練結束後，雲古順便帶小傑和奇犽到天空競技場的下午茶餐廳裡請吃點心時，笑眯眯地告知他們這件難以置信的事。

“诶？”“開玩笑的吧？”小男孩們的反應如雲古所料。

“是真的。”雲古指指那面寫着“優秀員工表彰”的照片牆，“她的照片還挂在那裡過呢。”

面對着小傑和奇犽仍是失語的茫然神情，雲古笑了笑，目光懷念：“她的改變就是從這裡開始的。”

其實也不是，如果U在這裡的話大概會如此反駁，她希望了解人情事故、了解人類與社會的念頭在很早之前就已經有了，來這裡打工觀察人世還是西索給的建議。

西索的建議也的确很有效：她的處世技巧、待人接物的情商都是在這裡得到突飛猛進的，她也在這家餐廳裡得到了最初的人脈，并初步規劃了自己作為情報商人的發展路徑。

如果說這裡對她還有什麼特别的話，那就是她得到了自己的念能力——不是之前對戰西索的具現化的斬念之劍，而是她真正的特質系能力——“謊言與命運的談判”。謊言家在這裡誕生，U在這裡向命運舉起反旗，她聽命于人受人擺布的生活從此正式結束，她在此蛻變，抛棄一切成為蝴蝶之前的記憶。

U本來是這麼想的，那時她還太天真：她竟以為人可以擺脫過去的糾纏——這也是她犯下的第一個緻命錯誤。

“是的，她在這邊做服務員，通過與人交談的方式學習融入社會。”雲古微笑着解答小傑和奇犽不斷抛來的問題。“不，這是她自己的意願，她的原話是‘我總不能一直在這裡當個層主吧？’盡管我們都覺得這樣也不差，但她希望另做一番事業，也就是情報商人。”

“可是U不是很早就是競技場的名人了嗎？”奇犽啊嗚一口将巧克力慕斯塞進嘴裡，含含糊糊地問。

“對，大家都認識她啊，因此一開始還被這裡勸退了，她很苦惱，不能理解為什麼是明星就無法來做服務員。”雲古說到這裡笑了起來，“不過她想了個辦法說可以化妝上班，這裡還真的就錄用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