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打算怎麼做?"
"既然陸小鳳來去無蹤,就得找一個快捷高效的方法,最好能把'花滿樓被我挾持了'這個消息,傳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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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日報"報館内,所有工作都有條不紊地進行着。
主筆範小雲正埋頭苦寫,手邊是報館四處收集來的江湖新鮮事。
"誰是館長?"
範小雲擡頭,隻見身着绡紗粉衣的俠女推門而入,這人腰懸長劍,姿容清麗隽美,手裡還挂着不似俗物的藍色錦囊。
雖說是江湖人口氣,打扮得卻像個不谙世事的金貴小姐,就連那柄長劍也墜着琳琳琅琅的珠玉。
畢竟是玩家砸重金買下的華麗外觀。
什麼,你問我不是沒錢了嗎?
咳咳。
玩家傻笑。
誰叫花滿樓是個好(韭)人(菜)呢。
原先在一旁督工的館長見此眼前一亮,走上前微微躬身。
"小的便是館長王志南,不知女俠有何貴幹?"
那俠女輕輕一甩,藍色的錦囊掠過半空,正巧落在了櫃台上。
她指了指那錦囊道:"喏,這個是報酬。我想讓你們在《江湖日報》上替我喊話。"
王志南将錦囊放在掌中粗略一量,随即笑得咧開了嘴,他示意一旁的範小雲繼續工作,又奉承地請俠女坐在一旁的楠木交椅上。
"女俠要求的,小店一定盡數照做。隻是....不知'喊話'是何意?"
那俠女像是想起來什麼般一拍腦袋:"抱歉抱歉,我忘了你們......意思就是幫我在報上寫一句話,這句話是說給某人聽的。"
王志南恍然大悟:"小的聽懂了,女俠想寫什麼?"
她沉吟片刻道:"大概就是對陸小鳳說,他的好朋友花滿樓在我手上。"
"噗——"
範小雲沒忍住,筆頭随着他手抖的動作七扭八歪地在紙上一劃。
完了,又廢一張稿
他哭喪着臉想。
早知道就在工作時候不八卦了。
俠女又吩咐了幾句"務必醒目奪人"後就離開了。
王志南眉開眼笑,竟破天荒地沒有多責怪他一句,隻慢悠悠道:"小雲啊,來了個大單子。"
範小雲眨了眨眼,不明所以地問:"館長緣何這麼開心?不就是一個........"
王志南打斷他:"那小姑娘你沒瞧見?绡紗裙,珠玉劍,還提到陸大俠和花公子,她應該就是近日街坊都在傳的那位'三娘'了。"
範小雲想起來了,住在西湖旁的那位花公子近日身旁經常跟着一個小姑娘。
花公子豐神俊朗,又出身于江南巨富花家,即使目盲也不掩氣度。他進退有度,從未傳過什麼風月消息,如今卻與一位美人形影不離。
縱然兩人從未做過什麼逾矩之舉,可才子佳人,看着賞心悅目的,難免為人議論——在花公子向隔壁賣豬肉的王大姐解釋後,也隻是從當面議論變成了私下議論。
"人家花公子是斯文人,未定親前肯定不好多說什麼...."王志南又掂了掂手裡沉甸甸地錦囊,"你看那小姑娘的衣裙和佩劍,也隻有花家能負擔得起這開銷了。"
"花家經商,哪能不知道市價,卻用這麼多銀錠隻為刊一條消息,這不就擺明了......"
"等等!"範小雲忍不住吐槽,"那女俠說的話,明擺着是想威脅陸大俠吧?"
王志南扼腕歎息:"小雲啊小雲,當了這麼多年主筆,你還是看不出客人的話裡有話啊。"
範小雲滿臉問号,這哪門子的話裡有話?
隻聽王志南捋着胡子,一副胸有成竹地模樣。
"陸大俠是花公子的好友,俗話說:'兄弟如手足',而且陸大俠是風流浪子,隻怕那女俠對此心懷芥蒂,這才說了句沖動的話吧。"
"而且,那女俠也是江湖人,現在的江湖女子們剽悍強勢,對柔若無骨的閨秀們最是嗤之以鼻,咱們也得抓住這個熱點。"
"幹我們這行的,既要看清客人的真實意圖,又不能忽視客人的個人情感,還得結合時勢。"
範小雲覺得自己好像悟了。
"這樣,你就按我說的來寫,保準讓花公子和那女俠滿意。等他們好事将近,設宴花家堡時,咱們還能接個更大的!"
"噗嗤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陸小鳳一口酒全噴了出來,酒水濺到眼前的《江湖日報》上,滲出星星點點的水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陸兄,你看這條......"
某城酒館内,披着紅披風的男人在酒桌前捂嘴咳嗽着,身旁的同伴毫不客氣地拍着他的後背哈哈大笑。
"這《江湖日報》可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同伴笑得喘不過氣,引得陸小鳳又是一陣咳嗽。
陸小鳳看着日報上被克制變黑變粗的一行話,腦中不禁浮現起好友清貴文雅的姿容。
他還沒來得及阻止,身旁的同伴就大聲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