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鳳兮心不在焉,“沒胃口,本宮出去走走。”
她外出漫步,一衆侍女随行打傘。她漫無目的的走出公主府大門,于門前駐足眺望,卻隻見天邊卷着的陰雲。
韶華打着傘上前勸道,“殿下,葉侍衛定然會安然無恙的。”
慕容鳳兮嘴硬道,“誰說本宮是為了等人?本宮是想在雨中漫步。”
說着,她竟走出傘下,擡手去接雨滴。
“此等小雨,不打傘也無妨。”
不等侍女們追上去,葉靈雨忽然從天而降,手中拿着把油紙傘。
“殿下還是莫要淋雨,免得着涼。”
被一片陰影籠住,慕容鳳兮回頭,正撞上某人溫柔的笑眼。
“你……”
她欲言又止,上下打量,葉歸的衣袍髒兮兮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昨夜去挖土了,臉色稍顯憔悴,一夜未眠,倒也在情理之中,并無大礙。
見她全須全尾的回來,慕容鳳兮終于安心。
“回來便好。”
韶華笑道,“殿下擔心葉侍衛,一夜未眠,天不亮就出來等你呢。”
“多嘴。”
慕容鳳兮甩過一記眼刀,不自然的别開視線。
葉靈雨不禁訝然,一向高高在上的長公主殿下,居然會為她憂心。
忽然,慕容鳳兮靠近她,似是聞到什麼,面色不悅道,“真難聞,沐浴更衣再來見本宮。”
溫情總是短暫的,長公主轉身進府,侍女們幫忙跟上,将她一人留在大門口。
葉靈雨低頭聞自己身上,味道是有點雜,燒焦的味道中摻雜脂粉味兒,以及若有似無的蘭花香。
經刑部調查,那位蘭香姑娘原是蘇州人士,父親經商,本是商戶之女,不說大富大貴,也算富庶。可後來不知是何緣由,變得負債累累,父母相繼病故,她流落他鄉,走投無路才去的飄香樓。
她最恨相貌堂堂的風流公子,故而以奇香誘人,每抓到獵物,都關進牢籠日夜折磨,以消心頭之恨。可那個負了蘭香姑娘的薄情郎并未查到,此人神秘莫測,竟未留下半點蹤迹。
恰逢端午,家家戶戶采買準備佳宴,雄黃酒和粽子最為搶手。
可長公主似乎吃膩了,不想再吃粽子,正好二公主邀約喝茶。初五當日午後,慕容鳳兮前往福安茶樓與二公主小坐,葉靈雨照例随行。
她換上墨綠衣袍,倒是和粽子葉顔色類同,頭上的簪子鑲有上好翡翠,乃是長公主所賜。
二公主早早設好雅間,比她們早到一盞茶的功夫。
“長姐,約你出來好難啊。”
二公主見着慕容鳳兮,便過來拉着她的袖子撒嬌。
慕容鳳兮瞥一眼,算是默許了。
“你說這裡的說書先生講的好?我聽着不過爾爾。”
二公主神秘兮兮的在她耳畔小聲嘀咕,“說書是假,彈琴是真,待會兒長姐就知道了。”
葉靈雨在旁替長公主剝荔枝殼,滿滿一碗晶瑩剔透的荔枝果肉放于慕容鳳兮面前。
“殿下請。”
二公主看見荔枝肉,嘿嘿笑着,偷摸下手,被慕容鳳兮打了手背。
“長姐好小氣,不就是荔枝嘛。”
二公主委屈道。
慕容鳳兮嘗過荔枝,微微一笑,“想吃,讓你的人剝。”
這時,樓中忽起掌聲,葉靈雨環顧四周,發現多了不少年輕的小姐公子們。
以往,茶樓裡更多是上年紀的老爺夫人,今日卻有所不同。
萬衆矚目中,一白衣男子抱琴上台,面貌俊朗,風度翩翩,舉手投足皆是儒雅。
二公主激動道,“長姐快看,他就是近日名滿都城的琴師,楚宴。多少人為了他,一擲千金也要聽楚琴師一曲。”
琴音流出,聲勢浩大,宏偉如盛世,波瀾壯闊,令人震撼。
葉靈雨看向台上的琴師,怪不得能為人所癡迷。